于是她说:“是。”
关曦坦率地说:“你为什么要开店?上班足够稳定,而开店有风险。你并不宽裕。”
陈家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大概自己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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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家娴继续沉默。
关曦又问:“资金路径全靠贷?你贷了多少?”
陈家娴说:“二十万。”
关曦说:“西关这个地段,二十万够做什么?又能维持多久?”
陈家娴说:“我还有工资。还有今年的年终奖。”
关曦看了她许久。
终于,关曦很直接地问:“就为了给孙伯争口气?你根本没钱,你连个正经高中都没读过,为什么如此感情用事?不为钱、也不为名?你自身难保,搞什么理想主义?”
陈家娴今天心情很差。
她再次被关曦的直接所刺痛。
她质问:“就算我身无分文、一无所有,我就要顺从地接受所有不公吗?我就只能麻木,不能感觉痛苦吗?生活在城市底层就是原罪吗?我只能接受、只能受挫,而不能活出个人样吗?!”
关曦问:“为什么?”
陈家娴说:“因为不公正。因为我宁可痛苦,我不要麻木,我宁可愤怒,我不要驯服。愤怒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
关曦刺激她:“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成功?”
陈家娴很愤怒,但这段时间不断宣讲已经成了本能,于是她下意识不是反驳,而是脱口而出:“你要听听我的计划吗?”
关曦微笑起来。
很久以后,她说:“是我错了。我以为我在批判精英的傲慢,但我又何曾不傲慢?理想不是精英特有的权力。”
陈家娴绷紧面孔,“嗯”了声。
关曦继续说:“你的计划——幼稚。这个预算报低了,你重做,做完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