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没有人理会他,陆金良也不着急,无妨,到时候自己越惨,就越能让祥和心软,女人嘛。
陆金良一遍遍在心底盘算着,预想着与祥和见面后他该怎么说怎么做,他把祥和可能出现的反应都想象了一遍,觉得没有遗漏了,只要自己见到了她,就一定能让她知晓自己的不得已。
然而陆金良等了很久,久到他一时间都分辨不出自己被关了几日。
屋里的角落里放了恭桶,硕大一个,无人清理,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也不知道屋子里藏了什么蚁虫,咬得他浑身瘙痒难耐。
这也罢了,每日除了一碗清水,便只有一碗明显不新鲜的吃食从开了个小口的门缝里递进来,泛着酸腐的味道。
陆金良起先根本不碰,要他吃这些他宁愿饿着!
可第二日,第三日,仍旧只有这些,他饿到手脚发抖,饥肠辘辘恨不得啃桌角时,便不得不吃。
那味道,陆金良永世难忘!
他家中虽不富裕,却也不缺食少衣,还能供他念书,家里的好东西大多都紧着他,等到入了郡主府,更是山珍海味想吃什么都有,几时吃过这等泔水一般的东西?
他吃进去一口就开始呕,实在遭不住这个罪。
他用剩下的力气用力拍门,妄图让祥和出现,他觉得自己受的教训已经足够多了,也够落魄了,为何祥和还不来见他?
可任凭他将门拍得震天响,外面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与世隔绝,好像这世上就只剩下他一人,要被永远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逼仄屋子里。
那种感觉,像蚁虫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人的理智,让人逐渐趋于崩溃。
陆金良要被逼疯了,没人搭理他,没有任何回应,有的就只有每天的一碗水,和一碗馊食。
是不是他已经死了,这里其实是地狱?陆金良被折磨得心智溃散,他甚至找不到可以轻易寻死的东西,可让他狠下心撞墙,他又做不到。
兴许只要见到了祥和就能有所改变呢?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他实在不甘心,他这辈子还没怎么享福,他这样一个聪明识时务的人,怎能无声无息死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
陆金良说服了自己,面对馊食也能逼着自己吞下去,他要活着,今日受到的屈辱,总有一日他会都讨回来!
祥和听了白卿卿的劝,不再在将心思放到陆金良身上,只是隔几日想起来了会问一声,“他还活着?”
看守的人回话:“活得好好的,似是已经适应了,也不再疯疯癫癫吵闹。”
祥和眉头微微上扬,心中感叹,不愧是陆金良,瞧瞧人家,能屈能伸,难怪自己会着了道。
“既然他挺适应,那就这样吧。”
其实原先她还想着该怎么报复回来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可如今祥和却忽然发现,陆金良根本不值得她花心思报复,他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自己特意为了他费神?
还不如听卿卿的,多顾一顾自己,把身子养养好,也不知她慈爱的大伯那边怎么样了,她还怪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