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所有衣物,令颐拖着疲惫身子回到房间,就见同屋的丫头都已睡下。
烛火微弱,桌上盘子里放着个窝头和一碗清得见底的米汤,以及半碟咸菜。
中午归来时就只剩半碗白米饭,还是糊了的锅底,一整天下来她几乎都没吃东西。
素白纤手被冰水泡得没了知觉,皱皱巴巴,令颐贴在脸面暖了暖,缓过劲儿后却是又疼又痒。
拿起窝头毫无精神咬下,嚼了几口不由眉心拧起,忙将嘴里东西喷吐出来。
竟是馊的了!
令颐苦着脸,将窝头丢回盘子,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无奈只能连喝下几杯水充饥。
七八人的大通铺,令颐来到自己铺前准备休息,刚爬上去却发现手下一片湿冷,当下心头一惊。
“怎么会这样!”
细看下大半个褥子都被浸湿,被子也没躲过。
低低响起的笑声在寂静房间里尤为清晰,令颐悲愤的看向左右闷头躺着的两人,“谁干的!”
一声怒喊打破了房间寂静。
“大半夜喊什么喊!”
几名婢女接连坐起身,屋里一下子喧杂起来,“要睡就睡,不睡滚出去,打扰了我们休息看不扒你皮。”
“我没招惹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婢女们不以为然,一个个歪在床上,“嘁,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不服告诉管事啊,看管事给不给你做主。”
令颐紧抿着嘴唇,面色苍白。
管事当然不会为她做主,否则也不会刻意给她安排繁重差事,管事说的很明白:是奉上头意思行事。
宫宴上那越王曾劝阻行牵羊礼,嫡公主被马车撞飞时他还出手帮她,令颐曾认为这个男子品行不坏,可如今……果真人心难测。
“瞧那可怜巴巴模样,这儿没男人,跟我们使这套没用。”
又一婢女嬉笑嘲讽,“还以为王爷会可怜她做个通房呢,也不过如此嘛。”
“赵氏一族忤逆混账,王爷没把她丢进青楼泄愤已经是便宜她了。”
“我算知道什么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当初王爷有心娶她做王妃,若早些答应这会儿已是府里女主人了,哪会是这般光景,一妻一婢的区别可当真大啊。”
几名女使嘻嘻哈哈调侃,其中一人挤眉弄眼笑意颇深,“何止是王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