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离开时,她还跪在地上朝我喊着,她会等我回去接她的。”
“那时候她才十四岁,神明十四岁的时候还每天要妈妈讲枕边故事,可我却将她一人丢在了全然陌生的苏府。”
宁越说起此事时,表情却格外镇定,像是在百年间已经将此事反复碾转,直至将所有的悔意吞入腹中,彻底融入血液后,终于得到了片刻停歇。
“她其实也并未乖乖等在府中,到苏府第一晚她就偷逃了出来,只是未走几步就被抓回。”
“而我却匆匆地离开的姑苏城。”
“离开的那几年,她常常给我写信,早得时候一月五六封信,后来累得驿使都不愿接她的信,她才改成一月两封。”
“只是我从未回过一封。”
宁越声音低落了一瞬,又很快笑着移开了话题。
“跟在我身旁时,我只知管她吃住,哪里知道人类需要习字。”
“等我看到别家孩子会写字时,我才急忙忙地送她去了书院,但时间不长,她写得字便潦草不清,最初送来的书信便像鬼画符一般,我得辨认许久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
“当真是丑得入不了眼。”
“后来便好了起来,应当是苏府给她寻了夫子。”宁越目光沉静,“苏府家境殷实,给她的一切都远比我好。”
“我给她取名为锦,便是希望她锦衣玉食,事事无忧。我不能做到,但苏府能做到。”
宁越苦笑了一声,“我那时当真觉得阿谨在姑苏过得很好。”
“边关战事停后,我受了封赏,虽然给苏府送了许多金银细软,也从未回过姑苏。”
“直至有一月,她一月都未给我写书信,我才回姑苏看了一眼。谁知这一回便真应了那预言,阴差阳错间,我出现在了她的喜宴中,她也丢了性命。”
宁越安静了下来,于柚柚见他停下,便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