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真是那冷心冷清的石块,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在苏府。
“我在烟雨中等了许久,忽然又有些想吃城中的栗子糕,去看看运河边青翠欲滴的柳树。”
“恰逢我的属下也是姑苏人,他亲戚今日在城中大摆筵席,便请我去吃酒。”
“那只是一个生辰宴。”宁越目光无恙,恍若无事般继续说道:“所以我便去了。”
那筵席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外院的宾客也都当真以为那是府中少爷办的生辰宴。
可那府真正办的却是丧宴,是喜宴。
“等我酒醒正欲离开姑苏时,却在城中听百姓议论。”
“奇也怪也,方府大少爷半月前被马贼斩首,怎会在此时给其他少爷办生辰?”
“苏府昨夜似乎抬了一轿子送到方府,似乎是把那不受宠的小姐卖给了方府。”
宁越的声音顿了顿,又似笑非笑地说道:
“城中连日下了好几天的雨,等我骤然清醒,打马回方府时,那墓早已建好,半个墓碑泡于水中,里面的棺材也全都进了雨水。”
“待我将那新坟挖开,又将棺材板掀开时,那棺已被雨水泡了一大半,阿谨被钉在那尸体身上,身上流出的血将水彻底染红。”
大红的嫁衣泡在那鲜红的血水中,那张宁越好不容易才养得红润的脸变得干瘪惨白,再无了声息。
听到这里,于柚柚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
“神明,你可知……”宁越眼中光芒暗了下去,缓声说道:“我成了将军后威风凛凛,一次打马从城外过时,曾将一正在凌辱女子的小贼斩于马下。”
于柚柚看着宁越,却并不言语。
宁越只笑笑,又继续说道:“我只当随手杀了一人,却不想那人姓方,是姑苏富甲一方的方家大少爷。”
宁越的声音越来越冷,像是在颤抖一般,“我杀了他们的儿子,他们便杀了阿谨陪葬,还特地请我去吃酒。”
于柚柚看着宁越脸上的泪痕,沉默良久后抬手将那眼拭去,宁越便顺势将脸放在了于柚柚的手中,又笑了起来,像是开心一般,言语却有些痴狂。
“所以我将方府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