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模样看起来做书生打扮,马上便要会试,还有书生敢饮酒作乐?
他心中觉得奇怪,往书生们的院子走去,却找不到方才那道人影了。
倚香院外,突地响起了马儿嘶鸣声。
众人见怪不怪,仍是推杯换盏,嬉笑作乐。
楼上传来婉转的靡靡之音,白芷姑娘那一手琵琶弹得缠绵悱恻,似是诉说着千言万语。
护卫匆匆上楼才瞧见,弹琵琶的竟不是白芷姑娘,而是一个他未曾见过的新花魁。
那花魁娘子穿了一袭绯红色的牡丹衣裙,轻轻挽起水袖,露出皓腕如霜。
太子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一杯酒,不轻不重地在她玉臀上拍了一下:“再倒一杯。”
他冷冷扫过眼前护卫一眼,他突然回来,想来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汴京城这几日回暖,这雅间里还是点了几个银炭炉,热得人发燥。
那护卫一身铠甲,身上还沾着风雪,在这屋子里可不好受。
太子有意为难他,又就着花魁的手喝了几杯酒,才让人退下。
见那几个花魁扭动着身子,从他面前缓缓走过,护卫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太子轻轻晃了一下酒杯,将他神色间的变化全都纳入眼底,冷笑了一声:“你可是觉得你们在外头舍生忘死,带去的兄弟都死在裴长意手下。而本殿下却搂着几个花魁娘子,夜夜笙歌,酒池肉林?”
太子的声音阴冷地像是一条毒蛇,缓缓爬出来。
那护卫立时便跪下了:“属下不敢。是我们无能,还望殿下恕罪……”
他的话还没说完,太子却是大笑起来:“无妨,你们没用,我早就料到了。想杀掉裴长意,靠你们这些人,实在难成气候。”
太子殿下低眸,冷冷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你且说说,怎么会全军覆没。”
他的声音透着森森冷意,方才他已收到了飞鸽传书,可既然护卫特意回来,想必是还有话要说。
护卫眸底深黯,将那些黑衣人全军覆没一事,颤声说出。
这一次前往松竹县刺杀裴长意,太子没敢用禁军的人,启用的是秘密训练的一批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