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钤坐在地上怔忡了许久，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暗卫也不敢说话，只静静地站在一边，听从着吩咐。许久，公孙钤闭上了眼睛，疲惫不堪的脸上溢出了一丝苦笑，“呵！”随后睁开了眼睛，沉沉的看着屋顶，“既然如此，那便也查一下吧！”

暗卫领命而去，公孙钤依旧是那个表情坐在地上，半晌不见动静，他转头看着睡在床上还虚弱着的陵光，轻轻握住了陵光的手，“光儿，你说，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呢？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想干什么呢？”

点了睡穴，还在沉睡之中的陵光，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应给他的，寂静的房间里，只听到公孙钤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玉衡七月底的夏天，气候一向是十分恼人的，可公孙钤靠在床柱旁，想着暗卫禀报的那些事情，却觉得，从来没有一个夏天，如今年的夏天一般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也不知他用着这个姿势将就了多久，直到暗卫再一次过来的时候，公孙钤依旧还是握着陵光的手，坐在地上的表现。看着公孙钤发丝凌乱，一副颓废模样的暗卫，捏着刚刚才查明的答案，犹豫了半天，他不知道，这份结果，到底是不是王上所愿意见到的!

公孙钤抬头看着暗卫，见他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如今却满是犹豫不决，心中的猜测顿时又沉了两分。 他闭了闭眼睛，寒声道，“说吧！”

暗卫顿了顿，低头禀报，“回王上，属下等已经查明，当初您无故中药的这件事情，确确实实是县主做的，还有，今日王后流产一事，也是县主故意挑拨朝臣，放任国师在王后衣服上动手脚的，甚至还……还推波助澜了一把，王后院子里的牡丹花，泥土下面也被人埋了麝香香料! ”

“麝香？”公孙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陵光的胎会落得如此突然，又是药汁浸泡，又是麝香催染，如此双管齐下，难怪太医连救都救不回来。他狠狠的闭上眼睛，眼中落下一滴悲怆的泪水，而后放开陵光的手，猛的站了起来，径直冲着院外跑去。

离重华苑不远的明月阁里，白潋正专心致志的临摹着字帖， 秋水伊人，临窗而立，一副岁月静好模样，看在公孙钤眼里，却是如此的刺眼。

“哥？你怎么过来了？”白潋刚刚临摹完一幅字，正搁下笔的准备休息一下，一抬头却看见公孙钤站在门口，脸上顿时溢满了笑意。

看着白潋脸上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公孙钤心中十分疼痛，见他一脸欢喜的奔到自己面前，不由自主的溢出来一句，“为什么？”

“什么？”白潋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公孙钤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偏了偏头疑惑的反问了一下。公孙钤压下了满心的失望和不敢相信，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白潋，眼神中带着一分伤痛。他没有解释，只继续重复了一遍问道，“为什么？”

听得公孙钤又继续问了自己一次，白潋知道，他已经知道了那些事情，脸上的疑惑和天真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公孙钤从未见过的冷漠。白潋看着公孙钤，沉默了片刻，突然一笑，“为什么？表哥你不知道吗？”

淡淡一句反问，顿时打破了公孙钤一直以来强装的镇定，也撕破了两人之间伪装的平静，公孙钤狠狠的将墙边的瓷器拂到地上，带着痛苦的喝到，“白潋!我公孙钤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光儿又哪里对不起你？以至于你一而再则三的用这种阴毒手段？甚至，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看着公孙钤不复以往温润如玉，反而异常暴怒的模样，白潋却突然大笑起来，直到脸上笑出眼泪，“哈哈哈哈哈……哪里对不起我？表哥，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看着公孙钤眼中毫不掩饰的怒意，白潋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慢慢的后退了一步，指着公孙钤说到，“表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他带回来？这么多年都是我们两个一起过得，为什么他要插进来？”公孙钤猛的听见白潋的这句话，心中涌起一个不好的猜测，而白潋接下来的话，更是印证了他的这个猜测。

“表哥，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就是没有我呢？明明是我们先在一起的啊！你答应过我爹爹和父亲的，你会一直照顾我的!表哥，你知道吗？我喜欢了你整整十年啊！你喜欢蓝色的衣服，我就只穿蓝色的衣服；你喜欢诗书礼易，我就天天埋头苦学；你写字惯用柳体，我就去学了柳体，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王府，多和谐啊！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点都看不到呢？”白潋似乎沉浸在回忆里面，语气渐渐变得轻缓起来，脸上慢慢的溢出来一抹微笑。却似乎又在下一刻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歇斯底里叫喊到，“我本以为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后来会喜欢上那个陵光？他有什么好？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抢走我整整恋慕了十年的人？不过是一个卑微的戏子，一个贱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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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听到这里，公孙钤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一个箭步上前，狠狠的给了白潋一个耳光，用力之大，直接打的白潋摔倒在地。看着坐在地上捂着左脸哭喊着的白潋，公孙钤心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就因为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