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苍不能不想到小荷。
圣女遇刺,容莎身死,这两件事是圣女传到州城来的消息,确凿不移是容老二犯下的罪行。
他亲眼见到殴打他的人就藏身在揽月班,也算是从侧面证实了容老二和秦班主早有勾结。
可是,小荷揭发容老二和秦班主狼狈为奸到底是出于她本性良善、还是由于她受人指使,这却不是一件一目了然的事。
小荷是否被厉氏收买了、故意挑唆他去对付容老二?
对于这个问题,尽管内心深处怀有偏私,容苍也不能草草用一个否定的回答欺骗自己、欺骗圣女。
他必须确定小荷对他并无二心,才能理直气壮地面对十五太姑婆的质问和威吓,理直气壮地报复容老二。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害我受伤、拖延我的行动?”
容苍垂下目光,没有去看小荷。他难堪地发现自己无法对小荷狠下心肠,只能换一种方式,重振旗鼓。
“你明知我信重你、怜惜你,可你竟然选择欺瞒我。”
他小心地藏好心里的期盼,却试图从小荷脸上找出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愧疚。心意和行动相背而行,结果理所当然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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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点情意。是谁?到底是谁逼你这么做?”
容苍最终气急败坏,重重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扶手咯吱一声,好像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发出的可怜叹息。
室中的森冷已被这阵吵嚷搅乱。
小荷依旧不动声色,将容苍的神情动作收入眼底。她轻松得出,容苍对她起疑了,但对方没有十足的把握、更没有证据,因此对方问话毫无章法。
她要顺着容苍的话承认自己存心欺瞒?
不,那是傻子的做法。
从前她还会在暗楼大长老面前露怯。然而,容苍不是大长老,她也不再是从前的她。
“原来,公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说的话。既然这样,公子何苦说那些话来哄我呢?哄得我当了真,哄得我不顾一切、豁出性命……我、我真傻……”小荷掩脸哭泣。
她不但没有承认自己欺瞒容苍,反而倒打一耙,哭诉容苍哄骗了她。
“我何曾哄你?我对你说过的话句句是真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他以斩断两人之间初生的情愫为要挟,想逼小荷说出实话,“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
“公子,你不要我伺候了吗?”小荷做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我昨天高兴得昏了头,以为公子愿意信我、护我,不过一夜就……罢了,我不该痴心妄想。公子受伤,确实有我的过错。公子要责罚我,要赶我走,都是应该的。可是我……我都已经……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也顾不上公子还会不会相信我了。有一件要事,我必须告诉公子。就算公子不相信,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比起小荷尚未说出口的要事,容苍更在意的是小荷逆来顺受的性情和惹人爱怜的模样。
他一时出了神,直到恍惚听见“刺杀圣女”这几个字,才脱口问:“这件事也是你听来的吧?”
他其实想问,小荷是从容老二处听来的,还是从厉氏处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