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我背后悄悄议论殷老大,这是不对的。你们得出殷老大没什么本事这样的论断,也是不对的。因为你们见识少,要是没有我的提点,你们就会像现在这样误入歧途。”
蒲冰缓缓放下手里的薄纱面罩,用轻柔的话语消除了空气中的沉闷。
银灵也不再惶惶不安,思绪从生死和贵贱的遥想回到了对错和胜负的现实。
蒲冰再次审视银灵。
当她听见银灵说出甘愿为她效死的话时,她便知道银灵真正懂事了。
虽说忠心难得,但空有一颗忠心又能顶什么用?
此时她多看银灵一眼,就更加觉得顺心一分。
她发现,在她应接无暇的这段时间里,一向活泼好动的银灵变得稳重许多。
她暗自思索其中的原因,很快就确定这和她先前命银灵专一照料灶台、不再管应门的事有关。虽然她最初的打算是约束银灵不去外面乱跑乱说,但这个举措却意外磨炼了银灵的脾性,最后一举两得。
此时理智回归头脑,蒲冰再看银灵审问路婴的举动,心里已生不出一丝恼恨。
殷老大质疑路婴的来历,是为她着想。银灵审问路婴,是出于对她的忠心。
她只要看到殷老大听了她的话以后就对路婴放下疑虑,只要看到银灵不像从前顽钝固执、对待路婴友善客气,就不能不感到安慰。
她在这二人面前始终是说一不二的主事人。她不会再将银灵视为后顾之忧。
面对蒲冰的耳提面命,银灵心情激荡。
她感觉到,蒲冰看她的目光已经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似乎有一份无形的重量正顺着这道目光落在她的肩头,压在她的舌根。
她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请求蒲冰的指教。
“神医相信,如果那伙无赖再来骚扰,殷老大一定能击退他们吗?”虽然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动和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稚气,但她的神态却竭力表现出沉着。她花了很长时间,终于学会蒲冰一直在教导她的讨主人欢心的这项本事。
蒲冰没有直接回答。
“我和殷老大已经商议好了,由他去走动,他有办法让无赖们暂时不会再来。”
银灵脱口而出:“殷老大有什么办法?”
蒲冰对银灵的多嘴过问有些不悦,但她刚刚对银灵刮目相看,现在正是她耐心最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