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路人又指出他口舌锋利做不成买卖,詹小山更是感到心虚,平时还算活跃的急智也不愿意冒头为他自己解围。
“你也是糊涂一时了。这有什么奇怪的?”素琴压低了声音对同行的伙伴说,“东夷货商和我们平时遇到的货商确实不一样。他有这样好的身手,海寇见了也得绕着走,什么买卖做不成?单凭这一点,就抵得过一百句和气生财的客套话。只不过,离开海上,来到岛上,他的手段就施展不开了。这不,一个疯女人就让他束手束脚的,要是碰上一个精明的,说不定他还要吃亏。也难怪他时时提防别人来讹他了。”
这番话合情合理,又是同伴之间私密的轻声细语,因此还显得格外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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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衣女人收起了胡搅蛮缠的一面、说话头头是道,詹小山也感到有些惊讶。但他刚刚为了偷听一事和对方争辩起来,本想摸清对方的底细,谁知疏忽大意,竟被一旁的路人抓住了一点破绽,因此,这一次他决定装作听不见。
同时,他还借了白衣女人的说法对路人解释,说他来离岛谈的买卖不太顺利,所以他才会受了一点气就说出这么不中听的话,其实他说完就后悔了,他真不应该说一个热心帮忙的好人太多嘴、太爱议论是非,要是没有遇到三位好心的大哥大姐,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怕惹麻烦,肯定想不到把疯女人送到县衙去安置。
詹小山说话时声量正常,并未避开白衣女人。当然,他也不是故意等着抓住白衣女人偷听的现行。
他另有目的。
此时几人渐渐远离了岔路口,詹小山也终于能够确定那道一开始躲在暗处的鬼祟身影正在跟踪自己。
他故意啰啰嗦嗦,长篇大论,就是为了吸引在场几人的注意。如果两个青年女人分心去关注身后的方向,他就能确定两人是有备而来。
结果显而易见。
“大家萍水相逢,你怕别人来讹你,我们也怕你不安好心。趁现在把话说开,大家也都放心了。我名叫素琴,是个卖艺的伶人。如果你看得起我,就以我的名字称呼我吧。”素琴适时表明身份。
“素琴?想来你的琴技一定很高超。”詹小山顺水推舟。
琴师却不知道,她之所以能够顺利和货商结成一面之交,是因为她的注意从头到尾只在货商詹五身上,凑巧避开了所有警觉的试探。
詹小山同样不知道,他今日结交的伶人朋友到底埋藏了多少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