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容氏族中流传出一股议论。虽然新圣女的质验仪式中断了,但是,容二老爷的一双儿女并未展露出过人的天资,反而是容十夫人的女儿身上两次出现了巫圣神力附体的征兆。
既然容二老爷的儿女做不成圣子、圣女,那么容二老爷争权夺位的流言也失去了依据。
最后,是容二老爷的妻子茹夫人指出了症结所在。她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奚落了某人攀附不成、便反口污蔑的可耻行径,宣称她绝不允许趋炎附势的下贱优伶踏入家门、败坏容氏门楣。
茹夫人的话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不知不觉中,风向已经从容氏内乱转到容二老爷和某个居心险恶的女人的私情上。
大部分人心里开始摇摆起来。
秦班主和容二老爷之间的纠葛是合谋败露,还是设计诬陷,似乎都能说得通。
当然,仍有一些顽固不化的榆木脑袋认定容二老爷是罪大恶极的元凶。
这些人的想法简单明了:所谓无风不起浪,容二老爷要是没做过亏心事,秦班主如何凭空捏造出来呢?
容苍先前十分痛恨这些无事生非、乱嚼舌根、诋毁圣女的害人精,现在却感激这些人替他说话,让他有底气面对十五太姑婆的审视。
“你想清楚了、我为何要罚你跪在这里?”
十五太姑婆已经上了年纪,身形和面容看起来不像年轻时候一样强健有力,但她的神色和举止却越发威严。
曾有容氏后辈子弟在她面前说错一句话,就被她罚到巫圣堂做了十年杂役。任凭别人说破嘴皮、求情讨饶,都无法更改她的决定。
渐渐地,所有容氏后辈在她面前都不敢放肆,自动自觉谨言慎行。
容苍也不例外。
他对十五太姑婆一向心存敬畏。
他昨天趁着夜色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壮胆赶来求见十五太姑婆。
他一一说出容莎横死的前因,他诈死的苦衷,以及圣女面临的内鬼环伺的困境。
他没有妄想自己能够一口气说服太姑婆严惩容老二,只求在太姑婆心里留下一点对容老二的怀疑。那么,他就能在容老二的野心和罪行暴露之前,求得太姑婆的掩护,慢慢找到报复容老二的办法,解除圣女的后顾之忧。
容苍料到十五太姑婆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却没料到,他身上的旧伤新伤因为一夜的操劳突然发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