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得知他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正带着一份厚礼向宿所赶来,心情大好。
他必须竭力抑下欣喜才不致失态。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预想的那般顺利。
疲惫不堪的一行人被拦在宿所之外。
雨点越来越密集,落在人身上像小石粒一样沉重。这对受伤的老四和昏迷的容溪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王妧猜到,鲎蝎部对石璧下手,赵玄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她没想到赵玄竟然会亲自来到屏岭。
他的目标不言而喻。
“容溪死不足惜。”
赵玄站在宿所门前的石阶上,身披蓑衣,面若寒霜。他在见到王妧之前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愤怒。
冰冷的雨水打破了王妧的妄想。
雨帘之后,一道人影踩着地上的水洼向他们走近。
泥水四溅。
来者身形比常人高大一倍。
他一边走动,一边发出威吓的低吼。
声势之足,令人咋舌。
“杀了她。”赵玄伸手指向武仲背上的容溪。
阮啸应声而动。
他赤手空拳,越过赵玄和王妧冲向武仲。
邢念和路婴阻挡不及,双双被撞倒在地。庞翔几人隔得稍远,更无法相助。
武仲勉强抵住对方拳风,却被逼得连连后退,最终不敌,和昏迷的容溪一起重重摔倒。
他挣扎着爬起来,猛地一咳,嘴角流出一缕血丝。
他不想把失利归因于白天的奔走耗尽了他的体力,更不想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王妧又惊又怒。
她转身面对赵玄:“容溪不是谋害靖南王的元凶,你杀了她也是枉然。”
“枉然?只有容氏身死族灭,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赵玄咬牙切齿,两步走下台阶,死死握住王妧的手,“难道你要阻止我?”
王妧被他问住了。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呛得她鼻子发痒。
她突然想到了被刻意放置在障鬼台旧址的麒麟匕首和其中的字条。
周充……
“你可知道,皇上想要你的命?”
她的声音几乎被雨声压过,赵玄却能听清。
“十年之内,镇察司不会动手。”
他没有向王妧解释周充和魏知春的约定,但是,他语气中带着令人信服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