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的船夫、车夫、货商和他们带来的伙计全都没了影迹。大大小小的空箱和被人踩掉的芒鞋散落在四周。
喧闹的码头眨眼便安静下来。
刘芷姗姗来迟。他连走路都在发抖,只得依靠随从的搀扶才能勉力站直。
韩爽对他的这个妻弟嗤之以鼻。连王妧这个外人都能觉察到韩爽对刘芷的轻视,更别说是刘芷自己了。
“把箱子搬到船上。”韩爽似乎认为人到齐了。他一声令下,议事的地点便从开阔的码头转换到封闭的船室中。
这三口大木箱是俞舟堂所有,俞舟堂的管事声称,它们分别是两箱布匹和一箱兔皮。
众目睽睽之下,木箱被依次打开。
第一箱是布。第二口是空箱。第三口刚一除掉铜锁,一道人影随即腾地撞开箱顶盖。
王妧一看清那人的模样,一颗心便重重地沉下去。
武仲这次给她惹的麻烦大了。
“你们……干什么呀?”他一脸迷惑,试图挣脱押着他的兵士。
王妧只得示意他少安毋躁。
武仲有些不忿,却也因为王妧难看的脸色而噤声了。
“原来,深藏不露的人是王姑娘。”韩爽一说话,杀气便像脱下枷镣的凶兽一样,打算择人而噬。
王妧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随后被她握成拳头。
“我不明白,”她说,“都督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韩爽冷冷地盯着她。
“黎焜在离岛上行凶杀人,离岛县衙费心尽力查出了他的下落,谁知竟让他逃脱了。助他逃离的船只是俞舟堂的,但是,人却是你的。”
武仲是王妧的人,武仲助黎焜逃出离岛,也就是说,王妧在包庇凶犯。
“有人目睹了你和黎焜在渔场附近接头的事,你可愿承认?”韩爽紧接着追问。
黎焜杀人是真,王妧隐匿是真,但助黎焜逃脱却是假的。
先前,王妧只是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却想不通不寻常的地方在哪里,所以,她才隐匿了黎焜的下落。
她一点点回想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