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称要拜王妧为师,学习高明的箭术。王妧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唯独不能赶他走。
王妧知道路婴身上藏着许多秘密,但她并不想探究。
然而莫行川不知得了谁的怂恿,明确向王妧表示:他拿一意孤行、不可理喻的人毫无办法,还要请王妧自己想法子将人打发了。
更令王妧恼火的是,当时莫行川说得一板一眼,完全当她是听不出暗讽的黄口小儿。
她气不过,索『性』将路婴留下。
至于她前往滁州的计划,直到她出发之时,路婴都被蒙在鼓里。现在看来,事情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她的麻烦似乎从未断绝。
由小巷转入长街,人声渐渐喧哗起来。
敞阔的崇茂馆在望。
长街上的议论一进入这里,很快变作无声的目光交流。
厅堂正中有个临时搭设的高台,台上一几一椅,几上摆着一只茶杯,椅上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青年男子。
明亮温暖的灯火将他身上残留的风霜映照得分明。零落的发丝从他的发际垂落到颊边,长在额头和眼角的细纹没有因为他双目紧闭而完全舒展,他的嘴唇旁边还留着显眼的青『色』胡茬。
和他不修边幅的仪容不同的是,他身上穿的布袍十分整洁。这也减轻了挑剔的客人对他的苛责。
台下的客人三五成群。他们大多『露』出了相似的感动神『色』,有的甚至直愣愣地望着台上,若有所失。
无人离座,无人高声。
王妧踏入崇茂馆时,伙计将她引到台前的空位。
她刚一落座,男子就像受到了什么触动一般,倏地睁开眼睛。空灵的目光在台下客人的脸上徘徊。最后,他将收回的目光落在手边的茶杯上。
茶杯被人续上热茶,他捧起来,喝了一口。
台上一声长叹,吸引了厅堂中所有人的注意。
“红颜命薄如纸,情义二字却重于千金。”
说书人一开口,脸上的细纹像是活了过来。只见他眉头皱起,用力一拍扶手,挺身走到高台正中。
“那木莲小姐得知吴生在京城做了驸马,当下五内俱焚。一是才高八斗的状元郎,一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哪一个才是她日思夜想的意中人?”
音调铿锵,声声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