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幅度并不大,速度也慢。
在寂静的地牢里,容缈听见了细微的、银饰碰撞的响声。
苗疆人?
容缈熟悉澜越的声音、步伐、气息,那显然不会是他,他没有跟在旁边。
而永珍发出的声响,离她也越来越近了。
像是毒蝎子在一步步甩着尾巴,靠近自己的猎物。
澜越所说的“远离苗疆人”,就是远离永珍吗?
永珍的视线在容缈身上来回打量,她突然笑了几声,对面前这只待宰的小羔羊做出了评价:“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容缈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永珍的意思是,她很适合被拿来炼蛊之类的。
她有些紧张。
倒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被当成炼蛊的容器。
而是她身上还挂着荷包,里面有澜越给她的蛊虫。
一旦暴露出来,澜越的处境会变得很糟糕。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每次出门的时候,她都会拿衣摆遮挡一下,再挂个小流苏什么的,在旁人看起来,她的荷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装饰物。
她的蛊也异常听话,没有乱动。
要是它像平时一样活跃,她怕不是得早早送人头。
怕就怕,同为苗疆人的永珍,认出了苗疆独有的花纹,进而辨别出了澜越的绣法和针脚。
澜越目前和她,是站在对立面的。
由于情况紧急,容缈也不能再装作完全昏睡过去了,她控制好心神后,摆脱了药效,偷偷睁了一点眼,以便观察情况。
守卫背对着她,没看见她的小动作。
永珍却皱眉,伸出了手,像是要去探她的荷包。
“你是谁?”
她直接不装睡了,一副担惊受怕了的模样,声音听起来也很虚弱,气若游丝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永珍的注意力成功地被容缈给转移,她停下了动作,看了过来,她明明应该只有四五十岁,可脸上却皱巴巴的,布满皱纹,看着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面对一只瑟瑟发抖的笼中鸟,永珍连手都懒得抬一下,对付容缈,完全不需要用蛊,她吩咐道:“她醒了,来人,把她再弄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