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回定州好不好?”这个男孩眼眸里满是渴求,见金舒不语,便翻了个身,沉沉的道了一句:“罢了。”
五月,夜风里已经夹杂了些许暖意。
她轻轻关上寝殿的门扉,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发愣。
屋里的孩子,就算是皇室的血脉,就算是当朝的世子,可也是她从雪夜里亲手接生,一点一点拉扯大的。
看他如今这般痛苦,金舒不心疼是假的。
可……
她指尖轻轻婆娑着雕花的木门,半晌,才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她一个人去行走天下,改名换姓之后便可以了无牵挂,可若是带个孩子……
她不能带他走。
但谁也没想到,第二日,李荣便生了一场心病。
他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寝殿里,谁也不让近身。
送进去的水果吃食,最终都会被扔到院子里,金舒一样一样的捡起来,却总是隐隐听到李荣的哭声。
那个开心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笑着看着她的孩子,突然就不见了。
太医瞧了一遍又一遍,拉扯着金舒,絮叨病情的时候,却总是欲言又止,叹息一声后,摇了摇头。
“心病还须心药医,大仵作还是想想别的法子。”
五月初五,看着已经三日水米不进,虚脱一样的躺在那里,眼眸无神的望着床幔。
金舒终是握着他的手,抹掉自己眼眸的泪:“我带你走。”她努力笑起,“我们一起走,去游山玩水,去做普通人。”
听到这句话,李荣才缓缓侧过面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那之后,他身子渐渐好转,白日里照常去国子监上课,夜里便和金舒计划着离开的方向。
“往西边走吧,去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李荣笑起,将点心放在金舒手边,“我今日入宫了,给姐姐带回来的御膳房点心。”
听见他入宫,金舒抬眉:“瞧见太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