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太子日日都来,聊一些有的没的,扯东扯西。
金舒一边和他周旋,一边觉得他除了手段确实残忍之外,倒也是个难得的将才。
“也别嫌本宫烦。”他冷哼一声,“闹耗子。”而后,抬眼,犀利的瞧着金舒的面颊,“你说,为什么就能这么巧?”
金舒鼻腔里长出一口气,这个问题太子一连问了三五日。
她一边倒茶,一边摇头:“谁知道呢。”
除了这个问题之外,还有一个。
“金先生这尸语术,到底师从何人?”
金舒深吸一口气,将茶罐子里的茶叶捏出来一小嘬,无奈的说:“无师自通。”
说完,将茶盏放在了太子面前,自己又坐了回去,提笔继续。
瞧一眼面前的茶水,太子深吸一口气:“在东宫这么些天,金先生连一个人情也不卖给本宫,你当真不怕死?”
“怕。”金舒说,“怕死的时候,还没写完。”
睨着她专心书写的样子,太子思量片刻:“那就写完了再出去。”
金舒一滞。
“先生虽与本宫,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这般才学,属实难得。”他双手抱胸,沉沉说道,“这小小的遗愿,本宫还是能满足一下。”
她提笔的手在空中僵持了很久,半晌,才应了一句:“多谢太子殿下。”
道不同,不相为谋。
太子与靖王,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但却有着共同的目标作为终点。
“并不是为了那把龙椅。”太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为了天下太平,为了肃清贪官污吏,本宫需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小雨淅淅沥沥,与太子的话融在一起,凉透了心扉:“这些牺牲,是难免的。”
金舒的手顿了一下,写错了一笔,毁掉了整张。
“若践行一个人心中的理想,需要牺牲无数人来陪葬。”金舒睨着太子的面颊,“这理想,与造一个人间地狱,有何区别?”
她垂眸,继续写着手里的小字,沉沉说到:“每个人,最起码应该有活着的权利。”
“人们来到这世上,辛苦奔波也好,无忧无虑也好,逐日追梦也好。”她顿了顿,“都是为了活下去。”
话音刚落,一把短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