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人的丈夫杨德发,一身破烂的衣裳,补丁落着补丁,脚趾头漏在草鞋外面。
他就那么歪着头瞧着李锦,半晌,一声轻笑,眉眼一竖,吐出惊人的一语:“你管我在哪?!”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李锦下意识的觉得这件案子背后,兴许有故事。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间里,金舒系好随身的绑手,戴好手套,探身在被害人的棺木中,寻找着案子的蛛丝马迹。
她平静的躺在那里,如同睡着一样。
除了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面颊发青之外,身上还有几处肉眼可见的皮外伤。
都是新伤,没有疤痕。最严重的一处在肩头上,像是被什么并不锋利的物什划伤,伤口不深,大约半寸,皮肉外翻。
而最初她瞧见的那一处疑似抓痕的位置,除了那浅浅一条之外,它上下还有另外两条不明显,但存在的痕迹,一共三条。
越是深入的查看这具尸体,冒出来的疑点便越多。
冯朝在进门前有说,尸体是昨日被人发现的,也就是说,距离现在,最多只有二十四个时辰。
但是尸体的僵硬情况,更接近三十六个时辰后的模样,也就是说,她应该已经死了接近三天了。
这中间,整整相差了一整日。
生活窘迫,有两个不满八岁的孩子,还有一个相公的被害人,在已经死去的三天两夜里,最初那一晚,她在哪里?
此时此刻,李锦眼中的杨德发,似乎在掩盖什么特殊的事件。
他垂眸,以退为进,将被害人的弟弟许林唤到了屋里,分开问。
“你为何觉得是他杀了你姐姐?”李锦找了一块看起来还算结实的凳子坐下,摇着扇子瞧着许林的面颊。
就见他歪着嘴,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这间破烂的屋子:“您瞧瞧您瞧瞧!靖王殿下!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也是外县有头有脸的乡绅。我姐嫁给他的时候,那是按着门当户对说的媒!”
“结果嫁过来才知道,他杨德发穷的叮当响,就这!就这!”许林指着房顶,“冬天透风,下雨漏水,我们家就是被骗了!”
他抿嘴,气的双唇直发抖:“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姐挺着个大肚子,总不能抓回去了啊!”
许林深吸一口气:“那之后,我姐每每带着孩子回娘家,就瞧着她身上有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姐回去就哭。”
他指着外面杨德发的方向:“这人就是个人渣!自己没本事,日日回来就打我姐!”
李锦微微眯眼:“他们成亲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