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愣住了,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怎么会……”
李锦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留下一句话:“她又不是第一次办这样的事。”
她不是第一次,让别人为她的所作所为埋单。
也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段,将自己置身事外。
苏婉莹,在六年前的那一场血雨腥风里,第一个跪在行宫里,李义的面前,义正言辞的指认着李牧为谋反,做下的桩桩件件不可饶恕的罪孽。
当时她言辞凿凿,却又在事后朝中与李锦对峙的时候改口,说是道听途说。
那次,为了平息李锦的怒火,拿出一个朝野表率的模样,太子当时便做了个样子,由刑部牵头调查此事。
于是苏婉莹指认了三五个商贾家的小姐,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在那之后,李锦隐忍三年,才重新在暗中将当年之事详细的调查,才发现那几个商贾家的小姐,皆是有重大的把柄被苏婉莹捏在手里,不得不认。
要么替她顶罪,要么全家从此寸步难行。
但那时候,与太子沆瀣一气的苏婉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们?
罪顶了,抄家的抄家,下狱的下狱。
待从天牢出来,死的死,伤的伤,十室九空,家破人亡。
而那些姑娘或投井,或自缢,苟活于世的,皆是自己动手毒哑了嗓子,偷偷嫁到千里之外,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太傅那日,给李锦的那句话,那张纸,那平分的一竖,求的便是他对此案的既往不咎。
太傅至今,就算看出太子的船已经是风雨飘摇,危在旦夕,却不敢踏入李锦的阵营,便也是因为这一案,牵扯甚广。
他在衡量,在犹豫,用自己的一个二女儿,换整个苏家的平稳安定,是不是一场划算的交易。
院子内,阳光如金辉,晕染出一片耀眼的色泽。
李锦提着衣摆,迈出门槛的瞬间,便瞧见了等在院子口的太傅苏宇。
年近花甲依然气宇轩昂,朝服在身,不卑不亢的站在月门下,注视着从屋内刚刚走出来的李锦。
他拱手,深鞠一躬。
李锦睨了身后一眼,对金舒和周正说:“在这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