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拱手:“下官明白了。”
不是李锦逼太傅,是有人在逼李锦。
几个人,前脚刚穿过月门,就瞧见谭沁的侍女“啊”的一声惊叫,从里面冲了出来。
面颊刷白,看着眼前走来的众人,指着身后的屋子,话都快要说不清楚:“小姐,小姐自缢了!”
“什么?”苏航一惊,赶忙往里冲。
屋子里,横梁下,谭沁一边挣扎,一边挂在那吼着:“别过来!让我死!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瞧着眼前这一幕,李锦蹙眉,眼眸一沉,刚要开口,就听身后金舒说道:“谭姑娘不能这么死,阎王殿里不好控告那林公子的。”
这突兀的一句话,让挂在那的谭沁愣了一下。
“自缢的人,因为颈部受到推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舌头吐出,甚至舌根骨断裂。”金舒一边说,一边赶忙将小桌子推过来,垫在她脚下,“又因为血液回流受阻,大多数面色青紫,身上布满血点,身体失禁。”
“更有甚者,眼球因为受挤压还会脱落,口鼻流诞、出血。”
她抬头,看着谭沁震惊的模样,十分心痛的说:“就这个模样,你怎么好在阎王殿上为自己辩驳一二?”
众人皆愣。
李锦抬眉,瞧着金舒一本正经的样子,目光柔和。
不愧是她,连劝人的路数都相当清奇。
雕花屋梁,三尺白绫。
古朴的红木圆桌上,谭沁站在那里,站在众人的注视里,那想要一死了之的勇气,已经烟消云散。
她睨着眼前众人,看着身下的金舒,心底涌上的酸楚,瞬间化成颗颗泪珠。
她颤抖着,哽咽着,放下了手里的白绫,在所有人的面前,缓缓蹲下,头埋在臂弯里,放声大哭。
李锦等了她半个时辰。
就坐在桌旁,端着一盏温茶,等着她平复自己的心情,等着她紧抿的双唇缓缓开启。
谭沁怔愣的坐在那,睨着手上的帕子,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半晌,她抬起头:“王爷知道多少?”那话音沙哑,全然没了初见那日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