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会不要,一个有大概率会抓到太子把柄的案子。
一个可能在连环案中,处于关键一环的案子,李锦无论如何也不想交给刑部。
但现在李锦明显处于下风,他只能以退为进,赌一把。
赌太子那重症疑心病。
赌他会担心,担心李锦方才的话,像是一颗种子,在李义的心中种下名为怀疑的祸根。
赌他会推己及人,觉得李义与他一样,是个被疑心病吞没了的大魏帝王。
事实上,一直以来,他也是这样做的。
就见跪在另一侧的太子李景,迟疑了半晌,沉思了又沉思,凉唇轻启,裹挟着一抹笑意,轻飘飘的说:“此案牵涉儿臣好友,刑部当避嫌。”
他的模样,映在李锦漆黑的眼瞳上。
还不够。
李锦拱手,腰弯的更深:“不了,此案六扇门不接。”
他说到这里,李义的眼眸登时撑大了不少。
好一个靖王李锦,吸取了上次针锋相对的教训,竟将战场上排兵布阵那一套拿了出来。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本就疑心深重的太子,在制约和反制约之间,选择风险最低的那一项。
整个上书房里,没上过战场,没领兵打过仗的,仅有太子和许为由两人。
所以李锦的用意,李义算是听明白了。
他思量了片刻,眼神在他们两人的面颊上打了个来回,再甩出一声冷笑:“不接也得接。”
他睨了面色苍白的太子一眼。
看着他拱手,将“父皇明鉴”几个字吐了出来。
李锦还想说什么,就见李义眸光一冷:“给你个机会,别不识抬举。”
一句话,将他后面的话生生压了下去。
待李锦离开,李义话里有话的念叨了两句:“靖王前几日,在盛州接连遇刺,你们可知晓?”端起一旁的茶盏,他润了润嗓子:“还有那云建林,一天一奏,叫苦连天的。”
放下茶盏,李义拿起一旁的奏本:“户部是不是没人了?让一个州府的知州,一天到晚往京城跑,就为了给百姓的地契盖个章?”
太子一愣。
“此事儿臣不知。”
李义瞧着他的面颊,许久,轻笑一声:“难得,太子竟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