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云建林是个硬石头的宣玉堂,便退而求其次,开始从盛州其他的官吏下手。
“盛州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云建林!”
这句话,云建林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一个小小商人,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却没想到,盛州并非所有的官员都与他一样有气节,与他一样看到银两,不为所动。
不出半年的时间,宣玉堂便和盛州半数的小吏厮混在一起,开始了他无恶不作的生涯。
“他靠着银子认识了不少人,杨青云做不了他的靠山,但是杨青云为了银子,听说是带他认识了好几位大人。”唐思说,“那之后,宣玉堂便开始天不怕地不怕。”
“他抢了别人的老婆,把人打的瘸了两条腿。只要是他看上的姑娘,他就不择手段毁人清白,他家院子里有一口压着大石头的井中,光我知道的尸骨便有四具。”
“他找什么天师做法,大摆风水,招财进宝。还将也是做构木营生的其他掌柜,威胁恐吓,打残打伤,让人不敢在盛州立足。”
“我和他争论,不愿与他同流合污,他便扣住我未能结清的整年工钱……”
说到这,唐思叹了口气。
他面颊上那一抹轻松的神色淡了,看着自己肿胀的手指,深吸了一口气:“那之后,我要了很多次,双手便是被他打伤成这般模样。”
他轻笑:“我是一个漆匠,若是没了这双手,便是绝路。”
这点,不仅唐思知道,宣玉堂也知道。他就是看中了他的弱点,故意打手,逼的唐思不敢再来结清银子。
“不仅是我。”唐思说,“我家院子后面,除了被他打死的,还有十几个被欠了银子的工友,能站起来的不多。”
“我们告状,鸣冤。但是……”唐思看着愁眉不展的云建林,笑了起来,“大人切莫怪罪云大人,当时,云大人确实被架空了,几十次抓捕均无功而返,反倒是自掏腰包,这几年的俸银都贴给我们了。”
说到这里,云建林鼻子一阵酸楚,眼眶微红,一声长叹。
“说来也怪,六年前,杨青云和宣玉堂,突然就低调了。”唐思说,“宣玉堂虽然还是会为非作歹,但他开始避人耳目。似乎云大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寻到了机会,才将盛州府衙的人,全都换了。”
说到这,云建林点了点头,拱手同李锦说到:“正是,那之后,才算是真正开始对他围追堵截。”
“可宣玉堂不怕。”唐思笑起,“衙门里,几个捕头的家人,或被威胁,或被绑架,盛州衙门也很长时间不得安宁,直到三年前,听闻杨青云犯了大罪,宣玉堂突然就老实了。”
说到这,唐思面颊上,透出一抹迷惘的神色,他抿了抿嘴,看着手里的白水,声音小了几分:“我家小儿,便是那时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