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一眼金舒,轻笑:“我们应该被人跟踪了。”
金舒不语,点了下头。
那夜之后,肖盼儿一连沉睡三日,才悠悠转醒。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依然是要找靖王李锦。
乔御医将她安置在自己家的医馆后面,李锦和金舒从密道进入,瞧见了那个面无血色的女子。
她背靠在床头,看着李锦颔首致歉:“那日,我见您气宇轩昂,又少言寡语,以为是太子假扮的六扇门。”
肖盼儿气若游丝,说话极为艰难。
李锦撩了下衣摆,坐在床边:“肖姑娘尚未康复,捡重要的说。”
没等她回应,李锦直截了当地问:“你最近见过林忠义?”
林忠义,每当李锦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前的女子,眼眸中总是会闪过一抹紧张的情绪。
“见过。”她点了下头。
“他交给你的月牙簪?”
问到这里,肖盼儿沉默了些许,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来找我说,如果他死了,就想办法将这个发簪,交给六扇门的靖王殿下。”
“他还说。”她顿了顿,思量了许久,“赵丞相是云纹。”
李锦一滞。
就连金舒也愣了一下。
云纹,是李锦那画卷中,至今为止,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单独的图形。
“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他说很重要,让我一定要传达到。”肖盼儿微微蹙眉,笑得格外勉强,“如今已经说给殿下了,他对我的那点恩情,也算是还清了。”
医馆后堂,李锦看着虚弱的肖盼儿,脑海中将恩情两个字来回过了许多次。
他瞧着她重伤的模样,什么也没问。
十年前,林忠义带着四个打手,将欠了他高利贷的肖家父亲打成重伤,一命呜呼。
将当时刚刚六岁的林盼儿抓走抵债,而今她却说,这个人对他有些恩情?
见他不问,肖盼儿扬起没有血色的唇,自顾自的小声说:“我被抓走之前,日子其实很苦,和哥哥两个人去街上卖鞋底,一天只有十几个铜板,食不果腹。”
“到了林府,起码还能吃上两餐,不用忍饥挨饿,有衣庇体。”她干笑两声。
那时,年幼的肖盼儿十分聪慧,知道怎么讨大人开心。
她为了活下去,想尽了办法。
虽没有自由,始终是个贱奴,但日子相比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曾经,也算是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