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刀。”徐良才笑起,“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呼吸了。”
眼前的徐良才,笑得多开心,心里就有多痛苦:“日日夜夜,看到的都是她被我刺死时,那诧异的神情。”
他调整了一下跪姿,抿了抿嘴:“我依然是爱她的。她死后,我把她身上擦干净,衣服换洗好,晾干了再给她穿上。”
“哎……”他深吸一口气,“虽然没能给她一副棺椁,但终究是将她放进了床中,也算是安葬了。”
结案后,徐良才被衙役压着,即将送往大牢时,他回过神,诧异地看着李锦与冯朝:“怎么?如此芝麻小的事,小人还要入狱?”
李锦面颊上闪过一丝厌恶:“你缘何觉得不用入狱?”
“小人亲手杀了一个欺骗小人感情与银两的艺女,小人才是受害者啊!”他抿了抿嘴,“也还是算得上为民除害的吧?”
看着他诧异的神情,李锦双手抱胸,一声冷哼:“押下去。”
他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欺骗感情,为民除害,亏他自己的能说得出口。
若他将莺歌定义为一个欺骗感情的骗子,那他在自己正妻那里,也一样是欺骗感情的骗子。
若他将莺歌定义为一个诈骗银两的女子,那他在徐氏瓷坊里,也一样是个诈骗银两的混蛋。
若他杀人藏尸可以定义成为民除害,那李锦现在将他送进大牢,对于莺歌的孩子,对于莺歌的丈夫,这简直就是英雄壮举。
他不过就是自以为不可替代,不过就是自尊心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选择用地狱的手段,为自己那扭曲的灵魂开脱罢了。
“他也真敢讲。”金舒站在一旁,看着徐良才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
“哦?”李锦背手而立,来了兴趣,“金先生如何以为?”
他勾唇浅笑,睨着她的面颊。
却见金舒根本没有回眸,冷冷地念了一句:“谁的命不是命。”
李锦微微眯眼:“你难道不觉得,皇亲国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命贵了几分么?”
闻言,金舒诧异地抬眉,上下打量他一眼:“哪里贵?是扎了心口不会死?还是耐毒耐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