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内部是中空的。
那价值连城的另一块玉,此时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在月色之下,白润的玉石发出柔和的光。
李锦瞧着它,心中有一块尘封压抑了很久的情感,瓦解崩塌。
他终于找到了。
六年,数次南下江南。
六年,无数煎熬的日夜……
李锦终于找到他了,亲哥哥李牧的孩子,那唯一的遗腹子,李氏王朝,大魏世子,李锦的侄子。
压在李锦心头六年的沉重责任,终是化成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将那块佩玉用帕子包起,谨慎的揣进自己怀中。
那之后,李锦拿出另外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仿制品,放回了书的中央。
李牧的大婚玉不是普通的佩玉,两块相遇,便能合二为一。
两块真假玉佩外形一致,唯一的区别便是假的那一块,比真的稍稍小了一点点,是不能嵌入另一块当中的。
若是日后,金舒出了什么意外,这佩玉被太子得到,也能因为无法拼合,救下她与金荣的命。
李锦将书原封不动地放回暗格里,另一手仍然撑在地上。
他转过头看着睡得一无所知的金舒,喉咙里冒出一股无奈的白烟。
这个女人总能带给他新惊喜。书里挖洞这种奇招,亏她想得出来。
他睨着金舒的面颊,不自觉的抬手,下意识的想要撩起她的碎发,却在将要触碰面颊的一瞬,愣住了。
李锦喉结上下一滚,咽了一口口水,手悬停在那里许久,才忐忑的收了回来。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决定再也不回头看金舒,哪怕一眼。
第二天回来复命的白羽,冲进书房的之后,愣了一下。
李锦明显睡眠不足,带着黑眼圈,压着起床气,一直活动着自己酸胀右手。
白羽迟疑了片刻,才硬着头皮开了口:“陈文离开京城之后,从京城一路往西南的方向走。途经华山,在竹林道,悬崖边,说是马惊了,连人带车翻了下去。”
李锦坐在书案后面,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言不发地听着白羽的话。
“太子也确实是派人跟着陈文的,咱们的人担心暴露,也就没敢跟得太紧。”白羽顿了顿,“原本我计划是暗中护送,对方不动我们就不动,结果……”
他咂嘴:“结果还没等对方动手,陈文的马车就自己冲出山崖去了。”
李锦抬头,满脸质疑地看着他:“自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