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是那倔强不愿意认输的面颊,是冲破一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是那不屈不灭的魂。
“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写戏本子的。”任静抿嘴,“我想把他拼搏的样子都写下来,编成故事。就算未来他无法成名,真的走不上这条路的巅峰。我也要让以他为原型的戏,带着他的梦想,承载着他的心愿,插上飞翔的翅膀,在大魏每一个戏园里上演。”
“我喜欢他,喜欢他一颦一笑,喜欢他努力的样子,喜欢他没有天赋,也拼命尝试的模样。”
任静说到这里,面颊上滑落一滴泪珠。
那泪水晶莹剔透,如她的初心一般璀璨,却又酸涩异常,包裹着她压抑的情感,无处释放。
“我向我爹争取过,我觉得,他就算不能成为优秀的花旦,但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婿。”任静将泪水抹掉,摇了摇头,“我爹却觉得刘明泽不懂变通,心高气傲,只认定自己认定的方向,倔强的像是一头牛。”
“他无法将家族的未来交到刘明泽的手里。”
任静抿嘴:“所以,我们逃了。”
“呵,初到京城的时候,一切还好。可越往后……”她轻笑,眼泪失了控,“他开始变了。”
“那个努力的刘明泽,不见了!”任静深吸一口气,面颊上的柔软被无可奈何所替代,“他开始想各种各样的法子,送礼,走捷径……”
“我不明白啊!他走旁门左道有什么用呢?除了自己骗自己,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呢?”
任静摇着头,话音哽咽:“旁门左道,填不平他与别人的差距啊!旁门左道,也给不了他技能与实力啊!”
“这一行,台下一分钟,台上十年功,那不是走捷径能抵达的彼岸啊!”
说到这,任静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呜咽哭泣着。
她不明白,刘明泽为什么要选择那么一条明明不可能走通的路。
她不明白,脚踏实地,为什么对他而言,突然就变得这么的难。
“从家里离开后,一晃三四年。我在京城,写戏本子都写出些名气了,他却依然什么都没有。”任静笑起,摇着头,神情无比痛苦,“家乡里比他资质还差的,如今都已经登台成了台柱,他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抬手抹了一把面颊上的眼泪,声音忽而高了八分,将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积怨,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我!我这几年,就像是喂了狗!”
任静的吼声回荡在戏园里,整个园子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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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正坐在那的李锦,一下一下的摇着手里的扇子,面无表情。
应该怎么评价眼前这个女人?李锦很难下定论。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寒凉如千年的冰。
若他未能从沈文手里得到全部线报,现如今,怕也会被任静这番“受害者言论”,说的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