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金舒的话,径直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把小号的尖刀,在她面前示意了一下。
那刀尖,轻轻点了下林茹雪肾脏的位置。
严诏在期待,期待这个天才,以她卓绝的天赋一点就通。
而金舒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脸上严肃纠结的神色,渐渐被豁然开朗而替代。
她接过严诏手里的刀,俯身,专注地注视着刀尖的位置,全神贯注。
在这个空档里,李锦探头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走到严诏身旁:“方才大仵作说,本王不负责任地坐台垂钓,牵连无辜民众,本王深思了一下,确实很有道理。不如就将她……”
他话说了一半,严诏就已经知道他后半句话要说什么了,绷着嘴,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爷要是敢动一根手指,你怎么弄出去的,我就怎么绑回来。”
闻言,李锦吭哧一下笑了出来。
到底是大仵作,是看着他长大的如老师一般的存在,反过来说,也是李锦身旁的一张王牌。
这张牌别扭的性子,天下除了皇帝李义,也就李锦把他摸得透彻。
刀子嘴豆腐心,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个绝世的天才。
不多时,金舒直起腰,将手里的小刀在一旁的火苗上左右烤了一下,边擦边说:“仇杀。”
这次,她说得十分肯定:“死者虽然被灌了水银,但是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水银尚未抵达肾脏。也就是说,整个器官,尚未走完衰竭的全过程。”
“她脑后的击伤,应当是凶手强行补上的。”
李锦端详着下颚,指尖一下一下婆娑着下颚骨,将已经得知的线索串联了起来,汇聚成线。
“昨夜,林姑娘从锦华楼出来之后,本应坐马车回府,但却遇到了某人。她被某人拦住后,喝了不少的酒。”他顿了顿,“待林姑娘醉意极深,这个人将她杯中酒盏,换成了水银,强行灌了下去。”
李锦打开扇子,思索了片刻:“那之后,林姑娘尚未毒发,就要走。那未知的某人便借口送她回府,将她骗上马车。”
说到这里,李锦踟蹰些许:“也有可能是,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深度昏迷,被人扛上了车。之后行至水渠,将她后脑打伤,拿走她手上的镯子,驾车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