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文件往杨安的面前一扔,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杨大人每日是挺忙的,忙着交朋会友,结识权贵。忙着搜罗珍宝美女,往更高的地方送。还要抽时间跟六扇门告状,用以掩盖你那不忍直视的断案破案的能力。”李锦盯着他的脸,强压着怒火,“就连今日,也忙里忙外的去找你昨夜送到本王床榻上的女儿。”
方才还言辞凿凿,将及时认错,知错就改演绎得淋漓尽致的杨安,在听到女儿两个字时,瞬间石化。
李锦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整整一息的功夫才又睁开,面颊上尽是对杨安的厌恶。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他咬牙切齿,冷冷道。
“这些东西看清楚了么?”李锦指着地上那一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直至此刻,杨安才迷糊过来,原来这靖王殿下根本不是来给他送什么定州金先生的,是专程来查办他的!
黄土之上,白纸黑字,一笔笔,一件件,将杨安从上任起至今,全部的账目流水,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杨安自认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如鱼得水,高层关系早已经打理得妥妥当当,往后仕途定然坦坦荡荡,却没想到今时今日,栽到了这山高水远的靖王手里。
想着自己布局这么久的事业,眼瞅就要毁于一旦,他咬了咬牙,拼死一搏。
“殿下,殿下!”杨安跪在地上,拱手跪行,往前挪了两步,“殿下,小女已经与京城太傅苏家的小公子拟定婚约,还请看在太傅大人的面子上,饶了下官这一次吧!”
说完,他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下去。
这一叩首,正中下怀。
李锦要的就是他垂死挣扎的样子。
像杨安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哪怕不惜将祸水泼到别人头上,也甘愿一试。
那账本上贿银的目的地,李锦一直没有头绪,如今他自己倒是干脆地吐出来一条线索。
李锦话音带笑:“杨安,本王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是嫌太傅家少爷的床小?睡不下你女儿的身躯?”
“不不不,下官绝无此意!是小女执意而为,下官爱女心切,拦不住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