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赢缓缓偏过头,漆黑的眼珠转动,似在思考,几秒钟后又将眼睛闭上,难受地说:“还是头晕。”
陆槐序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坐到床边弯腰抱住夏长赢的肩膀,轻轻靠上去,庆幸无比,“你没事就好。”
“几点钟了?”夏长赢抬起没输液的手,像安抚受惊小猫一样顺着陆槐序的后背,“给爷爷打电话,说我今晚不回家……”
“打过了,我说你要在酒店陪我,爷爷说你无法无天。”
“……好。”
抱了一会儿,怕把夏长赢压到,陆槐序直起身,回到椅子里坐好。
夏长赢注意他一脸愧疚,知道他在为今天的事自责,因为连累自己受伤,心里一定很不好过。
他朝陆槐序伸出手,陆槐序小心地看他一眼,然后紧紧握住。
他缓了下眩晕的感觉,声音绵软无力,“又装可怜,你这样让我怎么开口教训你。”
陆槐序长得好看,卖可怜的时候更是楚楚动人,晶莹的泪珠垂挂眼角,欲滴未滴,眼下鼻尖绯红一片,红唇紧抿,好不叫人心软。
夏长赢的话音一落,他眼角的泪珠也应声滴落,砸在夏长赢的手背上,碎成数片湿润的花瓣。
夏长赢手腕一抖,酝酿的所有重话霎时抛到九霄云外。
“你……”夏长赢惊诧不已。
他没想到陆槐序真的哭了,以为陆槐序会像以前一样,装装可怜,撒撒娇,求自己放过,而自己也会顺着立刻表达原谅。
他本就不会怪陆槐序。
可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对不起。”陆槐序垂着头,一颗透明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哭的很伤心,但始终埋着脑袋不让夏长赢看。
“让你受伤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
“夏哥,我那么爱你,我宁愿伤的是我也不想让你卷进危险里面。”
“不要怪我好不好?”
陆槐序紧紧握住夏长赢的手,像狼狈漂流在海面的浪者,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用力地,毫无退路地抓着夏长赢,几近哀求,“夏哥,我在这个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你,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了,你不能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