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恭想了想,那桩案子也不是什么机密,自己稍微改改名字当故事讲给穆芙芮听好了,就当给她解闷儿。于是他给穆芙芮讲了一个家道中落的读书人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去唱戏,攒够了银钱就继续读书,后来参加春闱结果被告发的故事。不过他做了一点改动,故事里还没放榜戏子就被揭发了,但主考官还是因为识人不明被罢了官。
穆芙芮和几个丫鬟听得入迷,特别是妙可,她还没习惯涵碧轩的氛围。
郑言恭讲完问穆芙芮:“你觉得这个故事里谁错了。”
“都没错呀。”穆芙芮不解道:“戏子想要考秋闱,读书上进不是好事吗?考官为朝廷招揽能人不也是好事儿吗?”
“可他们一个被流放,一个罢了官。”郑言恭解释道:“他们犯了律法。”
“犯了律法就是错了吗?论迹和论心你选哪个?”穆芙芮对原身脑中一些认知有时候也不太理解,想了想用自己最熟悉的事打个比方,“这就跟我们修道一样,最终期望都是同一个得道成仙,可路却有千千万万条。既然有路,选择其中一条走,这本身有什么错呢?”
郑言恭觉得自己有些鸡同鸭讲,但既然开始了就忍不住要继续聊下去,于是又问:“那你觉得他们不应该受罚吗?”
穆芙芮又摇头,“有的人倒霉,选的路子错了,被打得魂飞魄散那也是他自己命运不济。做出那样的选择时就应该做好准备,自己可能要承担不好的结果。这是他的因果。”
郑言恭只觉得聊完脑子里都是穆芙芮的仙道之论,用完晚膳又回自己书房琢磨去了。妙可这些日子发现大少爷和大奶奶一直没有同房,想要跟二夫人说又觉得不对,只能跟自己说是因为大奶奶腿还没好,所以二人暂时分房。
郑言恭走后,穆芙芮下定了决心,刚才几句话她也是跟自己在说。选了一条路,就要准备好承担结果。当晚是铃兰值夜,穆芙芮借口习惯延年在旁边陪着,留下两人。等人都走了,穆芙芮坐在床上招呼她们坐在身边。
“铃兰,明日你叫石竹来见我,他现在过了明路,我得知道母亲给我的人都是什么样的。我们接下来还有得忙。”穆芙芮转头又问延年,“延年,我们院子还有很多人盯着吗?”
延年摇头,“没之前那么多,只西南那棵树上有一个,还有一个不定点。应是护着您的。”
穆芙芮吩咐延年明日晚膳多做点大少爷爱吃的菜,她要跟好徒儿好好聊一聊。然后开开心心的入睡,老石头墩子决定整理好心情,继续寻找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