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吉领命,拿着厚厚的银票去黑市。这地方他熟,他就是在这儿长大的。两年多前是陈明义将他带离了此地,给了他新生。
“小吉,吉爷,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这一条街的铺子全是卖殡葬用品的,黑市就隐藏其中。寻常人嫌晦气不会来这儿闲逛,来这儿买东西的人也不希望常来。所以这条街没什么人气,冷清之下就更显得阴森了。主动跟西吉打招呼的是纸扎铺的老板安泰,西吉小时候没少被他欺负。
“回来看看叔,你忙吧,我先走了。”
见西吉对自己态度冷淡,安泰伸手拉他,被西吉防备的躲开,安泰呵呵笑着讨好地说:“别啊,咱兄弟多难才见一面,上家里坐坐?”
西吉不耐与安泰多纠缠,只得敷衍道:“等我见了叔再找你,有事儿。”
一听这话,安泰更不愿意放西吉走了,“是不是有活儿,你别把兄弟撇下啊。你嫂子马上要生了,家里五个娃呢,再来一个,兄弟就养不起了。到时候只能送两个到叔那儿去。你知道的,跟着叔可不像在家里,你几个侄子,唉。”
西吉听了这话有些心软,“你不用守着铺子吗?那你收拾收拾也到叔那儿去找我。”
“哎,这破铺子也没什么人来,有什么好守着的。”安泰扯着嗓子对隔壁店铺喊:“老王,你帮我盯着点儿,我跟吉爷去叔那儿一趟。”说完安泰想搂着西吉的肩,手都伸一半了,被西吉给瞪回去了。
走到这条街的尽头,西吉看到了那个让他无数次尝试逃离却总是失败的地方。破旧的牌匾上写着“黄箓斋”。西吉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自己主动回到这个地方。长三下短三下敲了门,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条缝,门板后冒出一颗小脑袋,“节哀,请问贵家是悬白、正祭,还是送灵?乐师几何?”
西吉说:“不用许多人,只请师父吟诵四十八天,第四十九日敲一天丧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