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一走,在场的人一改方才轻松谈笑的氛围。穆芙芮要的是两方制衡,她不会先开口。公主只需要应对郑言恭,急于开口于自己不利。
郑言恭本来也想绷着,看眼前面容相似的母女用差不多的表情沉默着等他发难,他轻咳了一声,只能打破沉默,礼貌恭敬地问道:“殿下可是对国公府有什么不满,还请您告知小婿。”
江都公主挑了挑眉,这就不叫岳母改称殿下了。
“这话从何说起,你们的婚事还是本宫向陛下请来的,对你这个女婿本宫自是满意的。”
郑言恭心想:我这个岳母还真是会打机锋,问的是对国公府的不满,答的却是对自己很满意。今日来还要拿到那本账册,几人在房里时间不宜过长,宫里的眼线在这公主府恐怕不比国公府外的少。于是他直接问道:“那您将铃兰安插到国公府是为何?”
公主关切地看了穆芙芮一眼,“不过是担忧本宫捧在手心的女儿在婆家过得不好,什么安插人手,顶多是个耳报神罢了。”
穆芙芮侧过头给坐在身边的郑言恭以眼神鼓励,她巴不得这两人能打起来才好,谁知公主画风一转,从桌子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匣子,“铃兰上回倒是送了本账册回来,里面的东西我看了很是为你们忧心,于是派人去查了。账册你待会儿带回去给你祖父吧。”
郑言恭不明所以双手接过来,公主却突然叹了口气说:“康儿那孩子,不像我也不像驸马。”
像他外祖父。
想起父亲,公主眼睛有些湿润。努力稳住心神,将泪意隐去,一副商量的口吻对郑言恭一字一句道:“玉不琢不成器,在这京里只会让他沉迷于享乐,过几年将他送去虎贲军里当个小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