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的两人对此并不知情,又或者就算他们知情也并不在意。
严元洲刚进入马车就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暖意,车内燃烧的两个炭盆将整个空间烘得极为暖和,甚至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有些热了。
可看纪砚尘依旧披着后披风,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描花汤婆子,苍白细瘦的手在那鲜艳的汤婆子衬托下更显病骨支离。
除了上次宫宴上,严元洲再没有见过纪砚尘。
虽说如今到处都在传纪砚尘命不久矣,但终究不如眼见为实。
如今真正看到纪砚尘本人,严元洲才对外面那些传言信了三分。
纪砚尘靠着车壁,狭长眼眸露出玩味之色:“严尚书看到孤如今这副模样,可有什么想法?”
严元洲回神,听出纪砚尘言语中的嘲讽,并不显得慌乱,他坐下来,捋了捋胡须,缓缓道:
“殿下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养着,何必搅弄朝堂呢?”
“孤听不懂严尚书在说什么呢。”纪砚尘有些倦懒,“自孤回京再没入过朝堂,何来的搅弄朝堂。此等罪名,孤可不敢认。”
严元洲直视着纪砚尘的眼睛,蓦地嗤笑出声:“殿下现在是敢做不敢认?”
纪砚尘闻言面色不变,他动作轻缓地抚摸着手中的汤婆子,眼睫微垂让人看不清那眼底神采,“严尚书这么笃定,倒是让孤有些好奇了,孤做了什么能得您这般污蔑?”
严元洲一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只觉得如今的纪砚尘真是滑不溜手,心中有怒火在酝酿。
可这个情况下他偏偏只能将所有怒火压下:
“殿下敢说,严魏庭出现在郢都不是你的手笔?”
纪砚尘闻言,半点没被他的话激怒,反而饶有兴趣地挑挑眉,似乎十分不解:“严魏庭是谁?”
“你!”
严元洲真是有些绷不住了,他没想到都事到如今了,纪砚尘还是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