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得意洋洋回到府中,让人备了好酒好菜,一边吃一边等着贺成江倒霉的好消息。
等今日事成,贺成江那手废了,怎么还有脸待在南城兵马司,届时只要求他祖父再稍稍运作一下,自己顶上这个位置依旧是他如了愿。
至于贺成江,废了右手,一个残废以后还如何在京城混,到时候灰溜溜滚回他的炬城,也就不会来碍自己的眼了。
他心中爽快,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听见外面动静以为是回报的人来了,立刻欣喜起身,还没见到来人就先开口:“怎么样,事情成了?”
“什么成了?”
跨入院中的却是一个青衣少年。少年眉目疏朗俊逸,声音温润,一双清透的眼却如干净又寒凉的深潭,对上这样一双眼,林晋也本能地觉得心慌。
他不自觉后退一步,脸上笑意僵住,咬牙切齿:“林雪青?你没事来我院子做什么?!”
林雪青一步步靠近林晋,明明身高比林晋矮上一截,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种好似一点也没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感觉让林晋本就被酒精搅成一片浑水的脑子越发混沌,胸腔中也不受控制地涌出恼怒与怨恨。
自从眼前这人在国子监得到七皇子庇护以来,就在自己面前越发得寸进尺,分明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以前只会躲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子,如今却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林晋眼中有血丝漫出,他真是恨极了林雪青。
惯会做戏,实际上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林雪青,你放肆!你什么身份,谁准你进我院子的!”酒精给林晋增添了几分胆气,令他不顾一切、口出恶言,“谁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他越说胸腔中的恼怒便越是浓烈,恍惚间还觉得林雪青是小时候那个任他责骂从不还手的下贱货,快速上前抬手就要落在他脸上。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林雪青抓住了。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些厌恶与隐晦的憎恨,抓着林晋手腕儿的力道不由加重。
“啊!”林晋疼得脸色一白,声音尖利又凶狠,“松开!想死吗,快给我松开!!”
林雪青对他真是厌烦极了,甩开他的手,慢条斯理拿出一块帕子擦手,声音冷漠:
“酒醒了吗?”
他这话说得危险,好像林晋敢说一句没有,他就会用更直接的办法让他清醒过来。
林晋心中惊惧,忍不住又退后一步:“你想做什么?我是你兄长!”
林雪青嗤笑:“兄长?你看看你哪一点像一个兄长?愚蠢、自大、被人算计还不自知,有你这样的后辈,林家真是家门不幸。”
林晋一愣,从他这言语中品出些许不安的味道:“你说什么?”
林雪青的眼神利起来,看着林晋:“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林晋心中一慌,脚下险些被门槛绊倒,依然死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林雪青挑眉。
林晋心中的不安感愈甚,眼神也跟着四处乱飘,但就是不回答林雪青的话。
林雪青似是觉得他这个样子有趣,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放心了。”
林晋一愣,没想到林雪青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
他刚才那模样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林雪青像是松了口气,对林晋似笑非笑:“幸好你什么也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林雪青慢条斯理,脸上的笑意让林晋觉得格外刺眼,但他紧接着的话却让林晋的脸色骤然苍白。
“今夜西启侯世子贺成江与二皇子当街遇刺,双双重伤昏迷。陛下震怒,正命人仔细查呢,而且我听说贺成江的手下还抓住了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