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江抿抿唇,见好就收:“臣只是觉得若是以后不论是非,微臣随便做点什么都要被言官弹劾,还什么也不能做,这也太亏了……”
“那你想如何?”安帝问。
“微臣不想做什么,只希望陛下在知道这件事原委之后能公平对待所有人。”贺成江微微撇嘴,虽然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但依然在安帝面前低了头。
安帝对他着大逆不道的话觉得恼怒,但又欣喜于贺成江的心无城府:“笑话,朕是一国之君,怎会偏袒于谁。你大可将事情道明,朕自有决断。”
贺成江得了承诺,点点头:“关于这件事,就要说起那日在城外了。兵马司除了与巡城司一起巡防京中再没了别的要紧事,平日里又是四城分工,那日微臣无事,又觉得手痒,便带着兵马司的兄弟们去了城外,想要猎些野味换换口味……”
说到这里,贺成江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
私自外出狩猎的行为是不合规矩的,若是安帝真要追究,他这顿罚还是绕不过去的。
安帝也知道这一点,露出笑容:“年轻气盛,不安于留在校场中也算能够理解。你放心,朕不治你擅离职守的罪就是。”
“那与我一同的那些兄弟……?”贺成江眼前一亮,顺杆就上。
安帝笑起来:“便就依你,一并免了他们的罪。”
“谢陛下!”贺成江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接着说,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帝继续道。
贺成江点点头:“那日微臣与兄弟们一起在林中比赛狩猎,忽听闻林间有动静,原以为是猛兽,便前去想一探究竟。谁知靠近声音源头,我等便听见有人呼喊救命的声音。”
“哦?是何人在求救?”安帝被他勾起好奇心。
贺成江露出灿烂笑容:“陛下稍安勿躁,且听微臣细细道来。”
“你小子……”安帝哭笑不得,但还是耐下性子:“行,朕且看你能讲个什么故事出来。”
“微臣与兄弟们大惊,当即便四下寻找,最终在一片陡坡处发现了即将坠崖之人。”贺成江原本玩笑的表情收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我们发现他时,那人手中抓着的枝杈已经就要断开,情急之下,微臣不得不冒着风险下坡救人,当时险些就跟着那人一起坠下了山崖,还好,身后兄弟们不离不弃才将我们从阎王殿前救回来。”
安帝听着他的讲述也是心惊,可见当时场景多么凶险。
“那救上来的人如何了?”
“那人身受重伤,当时被拉上来时只剩下一口气。”贺成江答道,同时皱起眉,“微臣担心好不容易救上来的人就这么死了,就连忙叫人先行骑马回京,疏通从城门到医馆途中沿街百姓,自己则带着人一路疾驰去了医馆。”
言及此处,贺成江又停下,看着安帝郑重道:“陛下,微臣绝没有纵马行凶,更不曾伤人,还请陛下明鉴。”
安帝被勾起兴趣,听他再三为自己辩解,皱了皱眉:“朕信你行了吧,后续如何了?”
“微臣将人交给医馆之人给他们诊治,等那些人给那人清洗身上血污,露出容貌,微臣才发现那竟是微臣认识的人。”
“你认识?”安帝惊讶,同时心中再次升起怀疑。
贺成江点头:“说起来,那人还是炬城的人。当初陛下西征旨意的原由便是此人。”
安帝闻言愣住,看向了李德贵。
李德贵心领神会,恭顺开口:“当初太子的消息据说是一位商贾冒死从西境传回的,世子想说的恐怕便是那位商贾吧?”
“正是。那人名叫严魏庭,是炬城严家的人,这些年一直把持着西境与凉上一半的商路,说一句富可敌城也不为过。”
安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联想到这特殊的姓氏:“你说他姓严?”
“是,不过…想必与郢都严家没有关系的,也没听说郢都与炬城有什么往来。”
“朕知晓了,你继续说。”
贺成江想了想:“微臣得知对方身份后,心中就生出疑惑。
不瞒陛下,当初微臣随父亲前来郢都途中就听说严魏庭失踪,父亲担心他牵扯到什么曾派人寻找过,可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京城外……”
贺成江所言让安帝也生出了疑惑。
贺成江随即的话便让安帝挑眉:“不过就在昨夜,严魏庭苏醒,微臣也终于解了疑惑。”
“他同你说了什么?”安帝问。
“他没同微臣说什么,只说想要见陛下您,还有要事要禀。微臣没有办法,便将他也一并带入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