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听见沈太师过来,还有些惊讶,细想最近朝中也没有什么需要惊动沈太师的事:“他来做什么?”
李德贵也是一脸疑惑,摇头:“奴才也不知晓。”
安帝想了想,皱起眉:“该不会是为了纪砚尘吧?”
以沈太师与皇后的关系,他若真是为纪砚尘而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只是一想到纪砚尘,安帝就想起前不久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中不满便再次被牵动,甚至有了不见沈太师的心思。
李德贵看出来,小声问了一句:“那沈太师陛下还见吗?”
“见什么见……”安帝皱眉,脱口就要让他把人打发了,可想到沈太师的身份,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摆摆手,“算了,你去将人带进来。”
“是。”
很快,沈太师便走进御书房:“微臣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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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帝装作很忙碌的样子,翻阅着桌案上的折子,语气淡淡:“沈太师怎么来了,莫不是为了太子的事情?”
沈瑞渊揣着手站在殿中,苍老的眉眼垂着,语气板直:“太子殿前失仪,惹怒陛下,受罚是应该的,陛下念及太子身体有恙只罚他禁足已是仁慈,旁人若再求情便是不识好歹了。”
安帝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愣,神色舒缓下来:“那沈太师今日求见所谓何事?”
“老臣是为联姻之事而来。”沈瑞渊开门见山。
安帝惊讶,忍不住放下折子:“沈太师有何看法?”
“老臣觉得,四殿下或许是这场联姻最好的人选。”
“哦?怎么说?”安帝来了兴趣。
“陛下在这个关头想要促成联姻,无非是想借联姻达成某种目的。既然如此,联姻之人身份就不能太低,太低凉上不会愿意,陛下想做之事就很难了,太高的话陛下或会疑心对方立场,放不开手脚。”沈瑞渊回忆着昨日在凤栖宫与皇后的谈话,一边道,
“四皇子母妃病逝,朝中无人,能倚靠的便只剩下陛下,只要陛下不断其退路,四皇子就绝不会背叛。”
安帝被他说的心中微动,天平逐渐朝四皇子倾斜。
如沈瑞渊所说,梁夏皇子中能满足这些条件的也只有老四老五两人,再排除病秧子老五,老四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想着那些好处,安帝险些就要当场定下人选。
只是开口前他又忽然想起什么,脸上原本欣喜的神色骤然一收,端起架子,若有所思点点头:“沈太师说得有道理,朕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沈瑞渊仿佛没察觉到安帝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颔首:“能为陛下分忧,是老臣的荣幸。”
安帝看了沈瑞渊半晌,摆摆手:“你想说的朕都已经知晓,时候也不早了,若没别的事沈太师就先回吧。”
沈瑞渊结束了今日入宫的任务,干脆地点点头,告辞离开皇宫。
安帝看着御书房大门被外面禁卫关上,脸上原本的和缓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阴沉:“李德贵。”
“奴才在。”
“沈太师近日有没有见过太子?”安帝沉声问,那言语中的冷意能将人生生冻住。
李德贵愣了一下,想了想摇头:“下面前来汇报的人没说,不过……”
“不过什么?”
“昨日早朝后,皇后娘娘身边的德顺找过沈太师,沈太师在凤栖宫待到未时才离开。”
皇后。
安帝脸上神色瞬间阴沉下来:“纪砚尘他好大的胆子,被罚禁足了还敢勾结朝臣!”
“陛,陛下?”李德贵惊了一跳,语气疑惑。
“这些日子沈瑞渊从未掺和过联姻的事,朕就说那老东西今日怎会突然来跟朕说起这件事。”安帝声音泛冷,心中对纪砚尘的厌恶渐渐占据顶峰。
李德贵惊疑不定,小心询问安帝:“那陛下,沈太师方才说的那些……”
安帝冷哼一声:“老四恐怕早就和纪砚尘搅合在一起了,朕若真的派他前去恐怕才是正中他们下怀!”
李德贵吓得不敢说话。
安帝不知想了些什么,紧皱眉头:“你现在就去将陈柏言给朕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