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听见动静走出,有些疑惑地看着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的老侯爷,不明白他在看什么。
随行的副将也察觉到了贺尧的异样,忍不住开口唤回了他的思绪。
贺尧回神,哦了一声,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门房,似在解释自己刚才出神的原因,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只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没人回应这句话,主家的事情,除非主动提起,否则身为下人都不应该主动询问。
门房熟练地把马牵走,贺尧走进大门,对身后的副将道:“玉水军明日就返程,你稍后去一趟城外营地,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副将立刻应下,随后两人脚步在门口不远处停下。
贺尧眉毛扬起,惊讶打散了即将离京的复杂情绪:“你怎么还在?”
石板路尽头,身影修长似乎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的年轻人伫立着,在贺尧问出这个问题时身形明显凝滞了一瞬。
副将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独留下父子俩面面相觑。
贺成江终于有点回过味来,有点无语:“我不在这儿,这时候应该在哪儿?”
“呵。”贺尧毫不客气冷笑,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那眼神清晰表达出意思——‘我都不想说你’。
贺成江觉得自己很无辜…非常无辜:“我难道就不能在这府上住了吗?”
“你都快恨不得把自己院子打包送去太子府了,还好意思问这种话?”贺尧更加鄙夷了,觉得这个儿子对自己所作所为没有半点逼数。
贺成江:“……”
“难得你能想起还有我这个爹,我还以为你连自己从哪儿来都忘了。”贺尧继续嘲讽。
贺成江头一次觉得嘲讽是一种多么让人不自在的行为,忍不住开始反思同情以前那些被自己嘲讽过的人了。
这一刻,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共情他人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