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江一愣,忽然有些出神想到从认识纪砚尘至今的种种。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惊心动魄,也没有那么多忽然的契机让他忽然发现自己有多爱纪砚尘。
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展就像是古井无波的湖面,只是偶然滴入了两滴水,荡起一片浅浅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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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算是很重要吧。”贺成江缓缓道。
阿衡年纪小不懂贺成江这话中蕴含了多少复杂的情绪,从屋内出来的方平宏却是听出来了。
他瞥了贺成江一眼:“你想让我去救谁?”
贺成江闻言回头,看到方平宏的时候立马起身,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阿衡,心中放松下来,还好至少他把这小丫头哄住了。
“晚辈今日到访是想请先生下山为太子纪砚尘看诊。”
阿衡看见爷爷出来,起身跑上去抱住他的腿,仰着头一脸天真的问:“阿爷,我们又要离开这里了吗?以后不回来了吗?”
方平宏低头看着她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看向贺成江:“你爹知道你来找我吗?”
“不知。”贺成江脸上疑惑更甚。
这位方老先生莫非和他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情或者仇怨?
方平宏轻哼一声,捋捋自己的胡须,不知想些什么,缓缓道:“不巧,老夫此生行医有三不治,一不治偷奸耍滑不义之辈,二不治狼心狗肺不仁之人,三不治……皇室中人。所以,你还是回吧,这个太子,我不治。”
贺成江一愣,脸色难看起来。
方平宏则是不再看向他,伸手将阿衡又拎起来,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微微点头,带着人朝屋中走去,口中还低低念叨着:“瞅瞅你那丑样子,脏死了,一天恨不得让我洗三百次衣服,再跑去外面乱滚,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信不信。”
阿衡被拎着,也不挣扎,眨巴着大眼睛与方平宏对视,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也没有半点害怕。
可见这老头平日里也就是随便说说,多半从来没有真动手打过阿衡。
“先生!”贺成江见他们要进屋有些着急出声叫住方平宏,拱手道,“成江此生没求过人,今日来此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先生开恩,随我下山一看,只要先生愿意,不论要成江做什么都可以。”
方平宏脚步一顿,与阿衡一同看来,他满是褶皱的脸上浮现出讶异:
“什么都愿意做?”
贺成江颔首:“可以。”
“小子,你知不知道随便立下这种承诺的后果?”方平宏微眯起眼,语气有些沉。
贺成江却是不卑不亢:“先生不治不义不仁之辈,仅这一点,成江便相信先生的人品,您不会用违背道义的要求为难成江的。”
“随便一说你也信,贺尧怎会有你这么天真的儿子?”方平宏嗤笑一声,表情不屑。
贺成江一怔,抬头看向方平宏,眼中有期待:“那就是说先生答应给阿砚看病了?”
“谁说的,别来碰瓷沾边儿。”方平宏瞬间变脸,抬手将阿衡丢进屋中,深深看了贺成江一眼,“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你那太子殿下也没你想的这么重要。”
“我以贺家人的身份请求您也不行吗?!”贺成江忽然大声道。
方平宏进屋的脚步忽然一顿,眯起眼睛朝贺成江看去:“你说什么?”
贺成江抿抿唇:“我是西启侯世子,贺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以贺家人的名义请您为太子出诊,这还是不行吗?那如果,将您的消息告知于我的是您许久不见的师弟呢,这难道也不能请动哪怕下山一次吗?”
贺成江这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不知道方平宏与贺家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孟大夫的名号到底管不管用,但为了将人请下山去他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
方平宏被贺成江的话逗笑了,他关上门,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他:
“那姓纪的对你这么重要?”
贺成江点头:“很重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下去。”
方平宏终于对这位传说中的太子来了点兴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贺成江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一时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方平宏也不催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心悦于他,他是我的爱人。”贺成江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开口。
方平宏愣住,脸上表情僵住,变得古怪起来:“你喜欢他?”
“是。”
“这事儿你爹知道吗?”
贺成江蹙眉,有些犹疑:“不知道,但我总有一天会让他知道的。”
“呵。”方平宏嗤笑一声,“你只说你喜欢他,却只字不提他对你的感情,看来是单相思。贺家小子,要知道这世间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的感情对那位太子而言说不得只是一个方便利用容易利用的棋子,换做任何人都可以。”
方平宏的话让贺成江脸色沉下来。
“这世间便是男女也难说钟情,更何况是你们这样的。你愿意为那人倾尽所有,不择手段,可那人呢?他是当朝太子,是如今朝堂漩涡的中心,抓紧你方能保他平安无恙,可若是事情平息,风波不起,他厌弃了你喜欢上别人,你又该如何?”
方平宏说这一番话时,表情眼神皆是赤裸裸的讽刺,将人刺得说不出话来。
贺成江看着方平宏,眼中波云诡谲,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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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宏见他这般,耸耸肩,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小子,皇家没那么简单,你对他也未必就是爱情,什么重不重要,什么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