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病好了些,亦或者是回到了熟悉的国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亲人,贺成江前段时间那仿若忠犬般无微不至的模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熟悉的放荡不羁。
他的话就像沾了红墨的笔,细软的毛尖轻轻扫过纪砚尘的耳畔,留下一片胭脂色,又悄然在皮肤上晕开,显出几分旖旎来。
这点儿变化掩在墨发之间难以察觉,太子殿下表面依然是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表情是淡如霜雪,眼神冷若寒铁。
贺成江没注意到他这点微小的异样,笑着看他覆了寒霜的脸,正想要说什么,前厅外忽地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吵闹:
“贺成江,我方才在门口看见杨绍轩那老匹夫了,他来你侯府作甚,莫不是因为你前段时间做的那些事来告状的?”
来人声音清朗,还隔着老远声音便已经传入厅内,可见对方心中焦急。
纪砚尘闻言推开贺成江,朝厅外看去,有些好奇来人是谁。
能在西启侯府如此高声呼喊不顾礼仪,又似乎与贺成江关系匪浅的人,想必是与西启侯府私交甚笃之辈。
纪砚尘先前住在侯府那么久,倒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心中不免升起好奇。
贺成江明显已经知道来者是谁,忍不住捂住额头咬牙切齿:“回头我一定要收拾那姓周的!”
姓周?
纪砚尘微挑眉,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了黔州有哪些姓周的高门大户。
恰在此刻,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之人已快步来到厅前。
来人着一身浅蓝色的玉带锦袍,若是忽略他那步履匆匆,袍袖翻飞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味道。
看到那张脸,纪砚尘也认出了来人身份。
周驰宴,整个黔州唯二能算得上与贺成江门楣相当的公子之一,其父亲周为仁乃黔州布政使,掌一州行政,为官多年倒是没听说过有做过什么不法之事,算是难得的清官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