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八九了,剩下的世子说不急,等回来再收拾也不迟。”长河脸上看不出喜怒。
贺尧这次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忽然冷哼一声:“他倒是着急得很。”
长河闻言,粗犷的眉眼带上了温和的笑意:“世子也是年轻气盛,难免想要在战场上一展风采,也是正常。”
这话贺尧倒是不敢苟同。
他们在玉崇关镇守边疆,对边境的事情也更了解,早在很久之前贺尧就收到了纪砚尘随商队前往凉上的事情,要不是当时贺成江不在身边,他高低要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拖出来暴打一顿。
身为子民,怎么能将君主推至身前直面危险,这简直就是叛国!
亏得贺成江还信誓旦旦让他放心。
这下好了,直接把太子殿下放到凉上去了!
城墙塔楼传来急促脚步声,两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银铠的年轻男子大步走出阴影,眉目间沉淀着英气,黑眸点缀着万里边沙,如覆了满目星辰,璀璨夺目。
那是属于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少了一分历尽沧桑的成熟,多了三分不畏生死的孤勇。
满炬城都在说他儿子是个废物庸才。
可只有贺尧知道,这才是他长子真正的样子,是随时能展翅高飞的鹰,也是随时能撕碎猎物的狼。
贺家,就没有贪生怕死,安于享乐的儿郎。
贺尧有些恍惚,片刻后才面色一正:“你来这儿做什么?疯了吗,你可知道接下来会遇见怎样的腥风血雨?!”
“我知道。”贺成江眉眼含笑,看起来依旧浪荡不羁,但那眼底却是谁也无法忽视的认真与执着。他手持明黄色圣旨,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时径直半跪在贺尧面前,“西境没有怕死的儿郎,凉上还有人在等我带他回家。爹,这场仗淮之一定要打!”
。
“胡闹!!!”
城墙下都督府。
长河屏退了周围所有士兵,自己也独自朝着练兵场去了,唯剩下贺家父子还在其中。
贺尧脸色不太好看,他并不赞成此次西征带上贺成江,不仅仅因为战场上刀剑无眼,也有对他们贺家如今处境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