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在梁夏大地上盘踞数年,早已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早已经享受到了财富权利的世家怎么甘心割让自己的利益。
可偏偏太子的地位根深蒂固,是先帝在位时便着手安排好的,除非太子死,否则不会有新的太子继位。
所以襄州一案势在必行。
八大世家联手做局,其中说不准还有觊觎太子之位的皇子的掺和,最终这个计划让太子沦落至此。
被捅了这么一刀,纪砚尘已经对世家不死不休了。
他不想要第二个郢都严家,这是必然的,但他需要一个能为他所用的世家!
严魏庭想通其中关窍终于抬起头,恰好对上了纪砚尘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可以成为您手上的刀。”严魏庭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自己此生最关键的一个选择。
纪砚尘没说话,只是轻轻挑挑眉。
他没答应,也不拒绝,看严魏庭的目光似在审视,仿佛在判断他是否有成为自己的刀的价值。
严魏庭不避不闪任由他看着,等待着他最后的定夺。
“嗯…”纪砚尘终于发出一个绵长的音节,指尖轻轻敲击在桌面上,“那你去为我做一件事吧。”
严魏庭认命了。
他选择臣服纪砚尘后,便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服从:“您说。”
“替我去一趟营丘。”
“营丘?”
纪砚尘微微颔首,翻开之前合拢的册子,低声道:
“梁皇一共育有七子两女,如今在长达一年的内乱中已经只剩下尉迟幸和尉迟玉,还有那个封地在营丘的六公主尉迟莹。六公主被内乱吓破了胆,从三个月前亲哥哥四皇子被尉迟玉杀死后就一直龟缩于营丘,不敢出来。”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尉迟玉和尉迟幸两兄弟身上,六公主被彻底遗忘在营丘,只要新皇登基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严魏庭觉得自己摸到了点儿纪砚尘的想法,眼角一跳:“您是想——”
“我要你去见她。”纪砚尘道,“西启侯不日便会起兵西征,凉上已经到了关键时候,它可以不被梁夏吞并,可以有新皇诞生,但这个新皇是谁…只能由我说了算。”
严魏庭瞳孔骤然一缩,呼吸略微急促起来。
纪砚尘却表现得很平静,看着严魏庭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严魏庭咽了咽口水,颔首:“……明白了。”
纪砚尘笑了起来,他眼眸微弯,原本清冷的气质在这一笑中冰雪消融,眼底里流露出无比温柔的神采,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