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魏庭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牢牢抱住纪砚尘这条大腿才能活。
纪砚尘笑得很人畜无害,看起来还想装傻:“怎么会呢,严公子八面玲珑,在哪里都吃得开,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死在荒郊野岭呢。”
严魏庭一脸苦相:“殿下,您不能这么对合作伙伴。”
“我能。”纪砚尘笑意变得古怪起来,让严魏庭感觉到一丝从骨缝里透出来的寒,“我的皇祖父曾告诉过我,这世界最不牢靠的就是合作关系,因为你的合作伙伴可以和你合作也可以同时和你的敌人合作,这世间许多必死之局都是太过相信合作者导致的。”
严魏庭脸色微微变了,内心不由自主对号入座,几乎能想到面前人会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了。
“去年夏前,我对皇祖父的话还是心存疑虑的。我的皇祖父是一位明君,但并不贤德,相反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太过残忍了,我曾对很多他说过的话都心有异议,但襄州一行后,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去回忆他曾经对我的每一次教导。这让我发现他是对的。”
“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要残忍对待的不止是敌人,有时候对朋友也要一样狠,这样才不会让对外的刀锋对准自己。”
纪砚尘顿了顿,清冷没什么情绪的眼眸落在严魏庭剧变的脸上,似是再征求他的意见,
“严公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严魏庭:“……………”
他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这段话就像悬在他脖颈上的利刃,不管他如何回答,利刃的刀锋都可能毫不犹豫的割开他的皮肉。
纪砚尘并不急着等他的回答,端起茶杯又慢慢品了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起来。
严魏庭现在就是无比后悔,他不应该和纪砚尘打交道的,更往前他甚至不应该和凉上人打交道。
可生在严家哪有什么说不应该就能不做的呢。
他也只能暗暗叹息,说到底是严家惹上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