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那是谁?”安帝阴恻恻地瞪着他,眼中的杀意难以掩藏。
“陛下!”李德贵连忙膝行到安帝脚边,颤抖着拉住他的袍角,抖若筛糠,“陛下!老奴绝对没有做过背主的事情啊!私自传这种事情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老奴…老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啊!陛下,老奴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老奴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最清楚,老奴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啊!陛下明鉴啊!!”
大太监撕心裂肺的求饶听得周围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安帝也沉默了,他站在桌边用力闭上眼,呼吸里夹杂着很复杂的情绪,许久他才睁开眼猛地一脚将李德贵踹飞,咬牙切齿地道:
“是不是皇后知道了?!朕问你!是不是皇后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整个郢都只有那个女人可能做出这种事!
李德贵被踹得跌下台阶,一头撞在旁边的龙纹柱上,顿时头破血流。可他不敢吭声,颤抖着道:“老奴一直让人盯着凤栖宫那边呢,皇后娘娘身体不好,除了崔院使以外这几天根本没人见过娘娘。”
“怎么会不是她?!”安帝双目赤红,根本不相信李德贵的话。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尖细的通报声:“皇上,左相国求见!”
偌大的御书房瞬间安静止住,安帝眼中的赤色飞快消退,心跳砰砰鼓动着他的耳膜。
。
厚重的大门打开。
陈柏言跨步走入门内,他两鬓斑白,容色苍老枯黄,身体微微佝偻,穿着一身红色公服,前后补子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展翅仙鹤。
走到房间正中,他才朝着上方抬起自己满是褶皱的眼眸。
那双眼眸锐利而狡猾,能在瞬间便锁定目标并对周围的一切做出判断。
安帝端坐在台阶之上,在宽大的桌案后挺得笔直,看上去平静且自然,但陈柏言仍然从细枝末节中判断出了刚才在这个房间中发生了什么。
“咳……”安帝一拳抵在唇边,拉回陈柏言的思绪,用温和的声音开口,
“爱卿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陈柏言当即对安帝拱手行礼,因为弯腰低头,安帝并没有看到他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嘲弄:“老臣只是听说太子殿下不久前曾传信回京,今日特地前来与皇上商量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