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江皱起眉,他本以为子规这个名字是假的,是纪砚尘隐瞒身世随口编造的,却不想真有这个人。
是谁?
贺成江忽然很想把纪砚尘叫醒,亲口听他解释这个名字的归属。
如果不说,他就吻他,吻到他不得不解释为止。
贺成江眼神暗沉,伸手抓住了纪砚尘的下颚,张口前却又停下了。
他看到一颗眼泪从纪砚尘的眼角滑落,落在他给他当枕头的手臂上,雪白的里衣被润湿一个小点。
好可怜。
贺成江心软了,他松开了手,听见纪砚尘可怜的低喃:“别留我一个人…带我…一起走吧。一个人…好冷……”
他哭得太可怜了,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惹人怜惜。
贺成江所有的气闷都烟消云散了,他伸手抚平他的内心,低头吻了吻,一路往下舔去他的眼泪,温柔诱哄:“别哭,阿砚。别难过,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我还在呢……”
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的纪砚尘听见了,脸上的悲伤渐渐消失了,恢复了平静与乖顺。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让贺成江觉得,如果能一直这么抱着他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贺成江还是没抱太久,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从纪砚尘的颈间挪出来,扶着他枕在枕头上,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麻的手。
房间里静谧温暖,有淡淡的香气萦绕。
贺成江下了床,没点灯,摸黑出了门。
门外的炉子已经撤了,主屋点了烛却很安静,应该是锁云点了等他的。
青崖已经看到他,撑开伞走了过来,给他挡住这一路飘落的雪花。
锁云正在主屋里整理东西,听见声音回头:“世子,要现在摆膳吗?”
贺成江点了点头:“阿砚还睡着,给他温点好克化的,晚点醒了端过去。”
锁云颔首出去了。
……
纪砚尘这一觉睡得有些长,直到次日卯时才睁开眼。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青丝从肩头披散垂落,如同绸缎一般。
房间里的炭盆早就熄灭了,窗缝里吹进来一股冷风,冻得纪砚尘一个哆嗦,下意识裹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