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惊呼一声,冲到了窗边,迎着风雨模糊看见纪砚尘动作如同灵活的小兽,冲向马厩。
“跑了!人跑了!”他脸色剧变,连忙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大堂的人本来就在纪砚尘进门时大部分注意都落在他身上,加上小二嗓门大,他这一喊大堂内许多人都听见了。
坐得满满当当的众人哗啦站起来大部分,有人冲上了楼,有人朝着门外而去,动作十分迅捷。
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那些推开客栈大门的人一出门就看见一道人影骑着马飞快跑远,马儿的嘶鸣在暴雨中变得格外虚幻飘渺。
“妈的!快追!”
有人怒喝一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向了马厩。
不一会儿,数十匹马便一起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纪砚尘消失的方向追去。
……
暴雨喧嚣,冷风如一把把钢刀,一刀刀地凌迟着纪砚尘的皮肉。
几乎是刚从窗边跳下去,他浑身就已经被暴雨淋透了,那丝丝寒意如同锥心刺骨的针,一下又一下刺进肉里,而且还专挑关节处扎,又酸又痛又麻痒。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停歇。
身后的那些人如同黑暗里朝他迫近的疯狗,毫无怜悯之心地朝着他呲着獠牙。
纪砚尘不敢在官道上跑,那里遮挡物太少,几乎一眼就能让人看见他,太容易被抓住行踪了。
他只能往山林里跑。
至少密集的树林可以稍微遮挡那些人的脚步。
晚上的林子里漆黑无光,除了发泄似的雨声,没有别的任何动静。
纪砚尘一边纵马,大脑一边飞快运转。
忽而,他甩起马鞭用尽全身力气抽了一下马屁股。
马儿尖锐嘶鸣一声,红了眼似的狂奔起来。
纪砚尘却抓住这个时机,竭尽全力护住头和心口身子一歪摔下了山坡。
这是他一早就发现的陡坡。
林中漆黑,若是他能脱离奔马藏在这些灌木丛里,很可能能利用马将人引开。
灌木被折断的声音被暴雨淹没,纪砚尘手在地上乱抓,终于抓住了一根树藤,止住了自己不断下冲的势头。
“咔!”
纪砚尘猛抽一口气,脸色瞬间白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