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清幽的冷光从树叶缝隙之间洒落,浅浅地照亮了一地狼藉。
破碎的车辕,四分五裂的车厢,就连上等的布帘都被树枝勾得七零八落,拼不出原本模样。
月光将提着长刀的影子拉得极长,扭曲又阴森。
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轻晃。
纪砚尘看着那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人,血从额头浸入眼睛,刺得生疼,他却不肯闭上眼睛。
他要将这人看清,将他刻进自己的心脏!
哪怕是死,他也要爬回来找他索命!
扭曲的影子在地上拉扯,生长,盘虬错节,缓缓举起了手中反射着森冷寒光的刀。
噗!
鲜血飞溅,在地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嘎——!”
“嘎——!”
乌鸦从枝头跳起,振翅掠过林间,发出尖锐地、惊恐地鸣叫。
纪砚尘张着嘴,想要喊,嗓子却发不出声音。他抱着怀里凉透的尸体,血沾在他的手上、身上,如何擦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