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害他的人,踩着他的尸骨步步高升,徒留他,徒留他与娘,娘十四年的苦心孤诣,与她舍出去的一条命,像场笑话一样。
“这伤疤,要抹除,很简单。”颜淮视线仍停在那伤口上,大抵是天性使然,他总读不出世人话语中潜藏的情绪,只直白示意。
“府君想要这剑骨吗?”君行舟都说不清,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问出这样的话。
他半点没有伤患的自觉性,笑意浅浅地瞧着眼前人。
颜淮闻言,眼中不解之色又浓了几分,可他仍是如实答道:“没兴趣。”
颜淮是医剑双修,可平日里,他最善使的,是笛。
“不要吗?”君行舟眉眼轻抬。
有人求之不得,有人弃之如敝,这世间亘古不变的,是欲。
贪欲就像一张网,将贪心不足的人锁困其中。
有些人,一旦获得些什么,就想要更多,自己没有,就去抢别人的。
可这样贪心不足的人,往往比固守本心之人过得更好。
“世人言,天道恒常,府君以为如何?”君行舟又一次发问。
“没有天道。”颜淮淡淡戳破,道:“六道已毁,秩序不复。”
“是啊,没有天道。”君行舟阖了阖眼。
所以丧尽天良之人风生水起,仁善之人不得好死,他的仇,他的怨,只能他一一来报。
可这般想,君行舟又觉,一切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