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恨爱交织之下,君行舟是心魔,是执念。
夜千放初见宿云澜时,不是没想过他做君行舟的替代,可后来他又想。
无人可做君行舟替代。
“夜前辈……您再用力,我要死了……”被夜千放困在怀里的宿云澜蓦然开口,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要死了?”夜千放疑惑一瞬,问道:“可要本座送你一程?”
“……倒也不必。”宿云澜艰难坐起身来,他还不想死,想去找师兄,如昨,然后……回骊山去。
可宿云澜顶着一张与君行舟如此相像的脸说这种话,夜千放难免失神。
他想,此刻面对他的,若是君行舟……
那人必然是不屑一顾的模样,眼里或许还会带些凌冽的杀意。
就像初次交锋时,分明身如蝼蚁,还能有对他口出狂言的底气。
夜千放思索着记忆中君行舟的模样,不觉缓和了神色。
他又想起旧时对上那凌冽的眼,早知如今,他当初就该把君行舟眼睛剜下来做个纪念的。
夜千放拧着眉,只觉自己想得太迟,可他又觉,今时今日也是不迟的,君行舟不在,不是还有与他九分像的宿云澜么?
待到再见时,赠予君行舟看就是了。
那么漂亮的眼,要是剜下来,该是带些血丝的。
他这么想,他便也这么做了。
夜千放一手覆上宿云澜眼前,雨声骤起的淅沥声中,压低了身下人痛极的呼嚎,也冲淡了血色。
雨仍在下,打湿了夜千放衣衫,也将混着泥水的血水冲进过道,他唇角微弯,任由那纤白五指抓紧他湿泞衣角。
夜千放握在掌心的珠子栩栩如生,这刚剖下来的一双眼,确实如他所想的,白中透着几丝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