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真乃世间苦极。
而他,竟然对外还一副放下执念,明媚笑看。
这些,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凌施主。”空相大师径直走到他的身旁,“古之大才,必定福薄。他此生注定丧父母,丧姻缘,丧恩师。且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此三丧让人惊骇,尤其那句丧姻缘。
“其实,他本该七年前就离世的。”
空明大师双手合十,又道。
凌书墨心惊于此,却依旧云淡风轻道:“他不信天命,我也不信。而且我也丧父母,丧恩师。不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携手共抗。”
“你如此执迷不悟,倘若他再也醒不过来呢?”
执迷不悟!
这句话,在七年前阿白离开他,他到处寻找的时候就不知道听过多少遍。
凌书墨伸手轻抚着床榻上白玉般的脸:“我相信他能醒过来,哪怕是神佛也比不上他能自己改命!”
是的。
近朱者赤。
如今的他和白豌一样认为天地神佛皆不可信,唯有自己才能胜过一切。
空明大师显然第一次听到,竟然有人没有信仰,只信自己。
凌书墨就是那种看上去翩翩文雅,温柔如水。内在却十分强硬执着,毫不动摇。
“施主此言颇为新颖,老衲受教。”空明大师拱手,瓮声瓮气,“情深意重,实属难得。”
“嗯?”凌书墨的表情稍稍凝固,大概是没想过这位大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情就那么容易被看穿吗?
空明大师微微叹息,正色道:“老衲虽然是出家人,但是并非对万事万物都无法察觉。”
“只是,这天下人并非人人能接受这种感情。”
凌书墨笑了笑,继续看向床榻间昏迷不醒的人。
“自己的事情,从来就不需要别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