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顾府,再到綦府,从后院儿的柴房进入,里面便是綦府的地牢。
这是綦府的亲信们,已经招供出来的地方,先从綦老夫人身边的亲信开始审讯起,再审讯府里送柴送炭送饭的仆人,慢慢的便有了突破口。
到处都是惨叫的声音,里面血淋淋脏污一片。
可等夏姑娘进去的时候,过道之处都已经干干净净,地面铺着细软的新土。
地牢的最深处,被吊着的綦晟已经昏过去醒过来又昏过去再醒过来好几次了。
楼君泽坐在他的身边,也坐在一排排刑具的前面,把玩着手里一枚小巧的柳叶银刀。
“孤不信,你一个宦海沉浮多年的人,会看不出来那份秘召是假的。”
“有哪一个君王,会在敌我双方交战之时谋杀守将?他是不想要北境了吗?还是不想要国都要这江山?”
“好!”
“就算昏君已经昏到如此地步,綦晟,你跟随舅父多年,是他把你从一个小卒提拔至今,你就忍心背刺他一剑,屠戮他满门吗?”
楼君泽说完,手里的柳叶银刀出手,眼看就要攮到綦晟身上了,外面的过道响起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他赶紧收了手,吩咐人几桶水泼到了綦晟的身上,地面的血污也用了抹布打扫。
夏姑娘爱干净,一天手里的锦帕得换许多条,擦嘴都得用细软的绵纸,脸是早上洗了晚上洗,用一堆东西在脸上敷来敷去,要是让她粘上血污,她不得把皮搓红了。
君泽殿下这里天大的事,在她面前都变成了小事,
她的所有喜好,他都是记在心里的。
等夏姑娘进来的时候,地上已经铺上了满满的新鲜干草,綦晟被捆成了一个粽子奄奄一息。
“殿下!”夏时道。
“嗯!”楼君泽答应一声,吩咐千里:“念!”
“是!”千里拿过一沓子的供词翻开:“……丁牟正言,秘召是春末送到了綦晟的营帐,他亲口疑问,秘召竟然是丞相的人送的,伍青遂言,武城城门令以换防操练为名,曾调开城门守卒两个时辰,王令招供,粮草所被服曾被武城多领取了两千三百件,綦府书房,从一年前开始戒严,连最宠幸的嫡子都不许进入,城中百草堂卖出去家主亲做的迷药五斤,中军做饭的伙夫新娶了綦府的姻亲,追云一遍遍的说过,是你从帐子里打到帐子外面追杀了镇北候,事变当日……”
“够了!”綦晟忽然小吼一声,含着一嘴的血虚弱问:“你既然已经审问明白事情经过,为什么还要审讯本将?”
楼君泽踩在他的脸上,轻声道:“首先,你已经不能再自称本将,其次,你在死前必须说吐出来,舅父的尸身到底在哪里?”